皇后撩人不自知(68)
宋言珂解释道:“过两个月便是院试,我必须回到家乡参加考试。”
原来如此,柴未樊不觉露出笑容,“那提前祝愿你一切顺利。”
“谢谢。”
“你想找什么书?也许我这里有呢。”
“这个……《科举通篇》,你有吗?”
柴未樊尴尬,“关于科举的文章?”
“嗯。”宋言珂点头。
“我那里恐怕没有……”柴未樊无奈,她是女子,不需要科考,哪里会收集关于科举的书籍,她父亲书库里也许有,但是应该没有近几年的文章,她认识的男子都是世家或者皇族中人,大部分都不需要科举来谋出身,所以……
宋言珂笑笑:“没事,找不到就算了,这本书本来就是锦上添花,没有也无关大碍。”
柴未樊不好意思,说:“公子你别灰心,我回去后替你打听下,若有消息我一定通知你。”
“会不会太劳烦小姐?”宋言珂迟疑。
“没事,就当我给你的赔罪之礼吧。”柴未樊促狭一笑。
望着她平和温柔又透着几许调皮的面孔,宋言珂嘴角不禁漫上一抹温柔的笑容。
回到皇宫,柴未樊去给姑母请安,姑母看见她,说:“恰好,你皇兄刚刚送了两盘红果来,说是附属国进献的,口感十分好,你带回去一盘。”
柴未樊走过去,坐下,“附属国?刚过来?”
这个新年,来了不少番邦国和附属国,但大部分年前就到了北京,京城很是热闹了一阵,前段时间都陆陆续续回去了。
柴未樊好奇,“哪个附属国?怎么来的这么晚?”
惠太妃解释道:“听说是叫什么卡利咔嚓?我也没听清,听说是因为他们那个王朝离咱们大郦比较远,而且同行过来的洹河公主走到阜阳那块突然发了高烧,在路上耽搁了几天,所以今天才到。”
“你今天出宫,没看到他们过来的风采仪仗吗?”
柴未樊摇头,“我今天一直待在先生的府邸,不曾出去。”
“他们突然过来,哀家和皇帝都不曾料到,想必京城大道俱是一片喧哗景象。”
“真是可惜了,我不曾看到。”柴未樊微笑,陡然想到,“那个洹河公主,既然路途遥远,车马颠簸,她来做什么?”
惠太妃捻着佛珠,一脸慈祥,“世道如此,谁知道呢?”
柴未樊疑惑,不过姑母不再多说,她也不便多问。
等了会,董嬷嬷端着个陶瓷翁走过来,对惠太妃说:“娘娘,滋养参粥做好了。”
“嗯,吩咐管事将,”惠太妃看到柴未樊,突然闭嘴,片刻,笑了笑,“既然樊儿回来了,不如代姑母跑一趟。”
柴未樊正在喝茶,听到这话,站起身应道:“好,那我换身衣服跑一趟。”
“去吧。”
柴未樊换了身衣服,带着听晴和听芙朝紫宸殿走去,听晴跟她闲说话,“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卡伊诺王朝的人,他们的衣着穿戴跟咱们完全不一样。”
“哦?怎么个不一样法?”她也见过许多附属国的异域风情,只是那时候她属于边缘地位,只在宴会上远远看过一眼,模糊得很,过后也不曾再遇到他们。
“他们的侍女头上戴着各种线串成的玉石,脑袋后面坠着条绦丝头巾,长长的,还挺好看。”
听芙急忙补充,“而且,他们的衣服也跟咱们不一样,好像几大块绦丝巾盘成花团环在身上,最重要,那些人无论女子还是男子,身上的衣服都十分暴露,奴婢看很多大臣就要斥之败坏风俗了,哈哈。”
柴未樊点点她的俏鼻,无奈,“你这丫头,管住自己的嘴巴,小心隔墙有耳。”
听芙嘿嘿一笑。
不过,听芙说的这些装扮,她也曾见到过,她还见过有的国家人全身上下都用黑纱蒙住,只露了双眼睛,悠悠泛着光芒。
听芙又说:“姑娘,你说那个什么卡伊诺王朝的公主过来干什么?洹河公主?这个称呼挺有咱们大郦朝的味道。”
柴未樊摇头,“不知道,应当有所意义吧。”
她只能这样评价一国的公主,王朝之间交往,从来不做无意义的事。
缓缓的,她们走到紫宸殿前。
两个女子站在紫宸殿前,正在与许顺达纠缠,其中一个女子身着明丽色衣裳,周身宝石环绕,动作间叮当作响,另一个女子较之那个女子简单朴素许多,应当是那个女子的丫头。
听晴疑惑,“那不是洹河公主吗,她来这里做什么?”
原来那就是洹河公主,随着渐渐走近,柴未樊看清了洹河公主的样子,瞧着也就十四、五,面孔与她们稍有不同,眼窝略深,鼻梁高挺,就是头发,也偏褐色,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令人一见惊艳的小美女。
她们也听到了她同许顺达的对话,这位洹河公主居然说一口流利的大郦话,虽然个别字眼稍显僵硬,但整体来看,居然跟土生土长的郦朝人似的。
听芙小声道:“这位洹河公主居然会说咱们大郦话。”
柴未樊摆摆手,示意她闭嘴,这当头,她们已经走到了许顺达跟前,柴未樊微笑着给许顺达行礼,“公公好。”
刚刚对洹河公主还不耐烦的脸庞,转向她后立即笑容满面,“呦,这不是姑娘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柴未樊示意下身后听晴提着的篮子,说:“姑母吩咐给皇上做了盅养神粥,特命我送过来。”
许顺达伸手探以邀请的手势,笑道,“姑娘,您里面请。”
柴未樊笑笑,又对看向她,满脸好奇的洹河公主浅施了个礼,随后转身,带着听晴和听芙袅袅而去。
片刻,洹河公主抬起手,指着她,结结巴巴,“那,那,不是说皇上如今正在处理朝政,不得打扰,为什么她能进去?”
许顺达笑眯眯解释道:“那是皇上的表妹,这里向来对姑娘不设防。”
走在前面的柴未樊脚步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进入殿内,皇上果然在处理朝政,从听晴手中接过篮子,挥挥手示意她们在殿外等候,她下意识放轻脚步,朝最上方的皇上走去。
殿内十分清净,听不到外面的喧哗,皇上眉梢一紧,似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十分不耐,他厉声吩咐,“来人,研墨。”
柴未樊将篮子放在旁边,摆摆手,让小太监下去,自己走上前,倒上水,轻轻研墨。
不知过了多久,柴未樊感觉自己的手酸痛难耐时,皇上总算呼口气,一把扔下了毫笔,他双臂撑桌,闭上眼,双手按摩两侧的太阳穴,脸上疲惫尽现。
柴未樊有些心疼,悠悠叹了口气。
皇上瞬间睁开眼,浓眉倒竖,利眼锋露,扫视过来,看见她,那抹锋芒立即化为柔软的絮毛,连带着眉毛也缓缓归为平滑,他温和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说一声?”
眼角扫到旁边的墨台,他眉梢皱起,下意识拉过她的手,轻揉皓腕,念叨,“这等粗活让下人来就是,没的累坏了自己。”
柴未樊有种奇异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立刻便被皇上的念叨给引开了,她挣脱开双手,自己给自己揉搓。
“这不是见表哥你政务繁忙,不忍心打扰你。”
“你过来,怎么会是打扰,我高兴还来不及。”
柴未樊被他说的莫名脸庞一热,转身,将篮子拿过来,说:“这是姑母吩咐董嬷嬷给你煲的粥,滋润补神,清嗓利身,你趁热喝了吧。”
没料,皇上见到这粥,却立即皱眉挪开了身子。
“等等再喝。”
“怎么能等会再喝,刚刚等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喝正好,再待会粥就凉了。”柴未樊耐心劝解,皇上仍不肯喝,而且一看粥眉就皱得更紧一分,好似,这份粥是苦口的药似的。
柴未樊眨眨眼,恍然,“表哥,你别是不敢喝这份粥吧?”
皇上立即斥道:“胡说!朕只是,只是,”他叹了口气,说,“你也在娘娘身边待了几年,应当经受过董嬷嬷粥的折磨,这粥是对身子好,可也不能年复一日地喝,自朕离宫前,每个月娘娘都要派人送来一盅,朕腻得不能再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