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撩人不自知(64)
说着,他已经顺着楼梯,走了下去,柴未樊怕他说什么不该说的,急忙跟上去。
走到下面,宁王已经同宋言珂交谈起来,柴未樊整理了下裙摆,走过去,微笑打招呼:“宋公子,好巧。”
宋言珂转头看她,眼瞳深深,“柴姑娘。”
柴未樊不好意思跟他介绍宁王,“这是我哥哥,姓宁。”
但是宋言珂知道,二房就柴未樊一个人,所以这个哥哥又是哪方面的哥哥,恐怕是通天的哥哥,才能让有深厚背景的状元客栈让步,他淡笑,“宁公子好。”
宁王笑眯眯:“幸会,幸会。”
他看看柴未樊,又看看宋言珂,漫不经心道:“宋公子来这里,看来也是才子一流,我那里有套《陆文公诗集》,正好适合宋公子。”
柴未樊愣怔,宋言珂脸上已经没了笑容,“谢宁公子厚爱,然君不受禄,更何况你我并不相识,岂敢凭空接受宁公子好意。”
“哎,不能这么说,你是樊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况且我那里这样的文集多的是,送给有才之人才不枉它本身的价值啊,你说是不是,樊儿?”宁王突然问柴未樊,而且笑眯眯加一句,“你自小出身勋贵世家,什么都不愁,不知道底层人读书有多么辛苦,一本绝版的诗集对他们来说完全是触摸不到的东西。”
柴未樊脸色变了,虽然不懂宛哥哥为什么这么说,但明眼人都能听出来他话语很冲,她刚准备开口说话,宋言珂已经站起身,双拳紧握,受刺激微微颤抖,但还是保持自身仪态,大大方方对宁王说:“谢过宁公子一片好心,然珂读贤书,明圣礼,学至今,并不过分奢望《陆文公诗集》这样的宝物,若说珂内心又什么想法,唯希望向陆文公学习,做一个修养文识皆通达的人。”
说完,他朝柴未樊颔首,“柴姑娘,天色不早了,我先走了。”
眼看着宋言珂一点点走过他们跟前,直至走出大门,背脊挺直,尽显傲然之色,柴未樊陡然变脸,对宁王冷哼,“宛哥哥,你这是作甚?没人在乎你有多少绝版诗集,你又何必在人跟前炫耀。”
宁王摸摸鼻子,好生哄她,“都是我的错,说话不经脑子,哥哥给你道歉,不要生气好不好?”
柴未樊要气死了,转身就走,“那是我朋友,你却这么对他,讨厌死你了!”
宁王叹气:他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傻瓜和皇上那个小笨蛋,既担心你受人欺骗,又担心皇上顾及不到的地方,你伤了他的心。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宋公子目前看来还不错,希望不是沽名钓誉的家伙。
第58章
接下来,两人又逛了书店,饰品店,糕点坊,裁缝店等地方,最后,宁王将柴未樊送到宫门口,两人在宫门口依依惜别。
实际上是柴未樊一把跳下马车,健步如飞,头也不回地朝宫中走去。
宁王遥望远走的柴未樊,十分操心,“你小心点,回去后替我向太妃娘娘请个安。”
脚步匆匆的柴未樊:哼,才不要这么容易就原谅他。
宁王抚头,无奈,小声抱怨道:“几年不见,这丫头还像以前一般小性。”
目视柴未樊进宫,转个弯身影看不见了,才转身回到马车,他刚上去,伸了个懒腰,吩咐侍从:“回去吧。”
眼光一瞥,突然注意到马车上堆放着许多礼品盒,是柴丫头买下后放在他马车里的,目前看来,她刚刚光顾着跟他生气,把这些东西忘了,脑袋一抽痛,他闭上眼,咬牙切齿,十分无奈。
半晌,伸手拂开帘子,对侍从说:“等等。”
再说那边,柴未樊带着听晴和听芙回到宫廷,虽然刚刚在宁王跟前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但总的来说,今天还蛮开心,她心情愉悦,脚步松快,忍不住轻声哼起歌来。
听晴笑着看她,“姑娘,您看起来很开心。”
柴未樊点头,“当然开心啊,我许久没出宫了。”说着,看她们一眼,“你们不开心吗?”
听芙立即大力点头,“奴婢们当然开心,如果以后宁王经常带您出去就好了。”
“现在宛哥哥在京城长住,我如果以后打算出宫,着人给他捎个信就好啦。”
“哦~”听晴促狭一笑,“现在不跟宁王置气了?”
脚步一滞,柴未樊立即虎下脸,恼羞成怒,“哼,谁让他对我友人不礼貌,我要好好搁置他几天。”
听晴无奈,劝道:“姑娘,奴婢瞧宁王也是为了您好,咱们这些常年跟在您身边的知道您与宋公子并不熟悉,对宋公子的品行也尚有几分了解,但宁王刚回到京城,自然不知道这些,他对您一向最为上心呵护,冷不丁见您与一陌生同龄男子交好,自然对宋公子有所偏见。”
闻言,柴未樊撇撇嘴,“这些事,我后来一想,也能明白个中缘由,只是那毕竟是我友人,又是当着我的面,我心里过意不去,对宋公子多有愧疚,对宛哥哥就多有抱怨了。”
听芙“嘻嘻”一笑,揽住她的胳膊,说:“所以,姑娘是说等两天,您的气性过去了,就原谅宁王了?”
柴未樊无奈看向她们,“我自然不会真生宛哥哥的气,我知道他为了我好,况且孰亲孰远我还是能分清的。”
听晴听芙对视一笑,欢快不已。
这些丫头真是多想,难道她还会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外人真恼了宛哥哥吗?柴未樊心里冷哼,只是宛哥哥这样的行为却也不能姑息,且待她冷曼他几日,等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再说。
柴未樊脚步重新恢复轻盈,歌声也愈发明快——
“前方何人在宫中喧嚣?不知道宫中有不允许当众妍歌艳舞的禁令吗?”
一道严厉的声音陡然响起。
柴未樊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抬眼看去,前方慢悠悠浮现一行人,位于最前方身着大红色牡丹艳冠群芳凤袍耀眼灼目,正是皇后本人,她面容冷清,高傲矜持,仿佛还是当初见到的后宫之主皇后娘娘。
恍惚片刻,不过稍即的功夫,她已经回过神,跪下来给皇后请安,“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缓缓踱到她跟前,也不叫起,而是慢条斯理道:“本宫当是谁,原来是柴姑娘,柴姑娘在宫里的时日也不短了,怎的连这条禁令还记不住?”
柴未樊埋下头,“是臣女鲁莽,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冷笑一声,“鲁莽?呵,柴姑娘真会说话,明明是违反宫规的事却简简单单用‘鲁莽’二字来形容。”
闻言,柴未樊沉默下来,片刻,她说:“臣女有错,不该因一时情绪激昂而枉顾宫规。”
皇后娘娘盯着她,冷冷的目光似要把她刺穿,“所以呢?违反宫规的后果,柴姑娘想必很清楚吧?”
轻者禁闭自省,重者扣跪一日。
柴未樊自然清楚。
皇后又说:“现下皇上与太后娘娘都不在宫中,正是人心散漫的时候,柴姑娘大大小小也算个主子,当为底下宫仆立得表率才是,如今却公然当头违反宫规,依本宫看,柴姑娘当是得好好紧紧身子了。”
这意思,却是说她得受重罚,若柴未樊此时再不明白皇后是针对她,她就真成了傻子了,只是她不明白,她与皇后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以前皇后身份尊贵时,她也对她一向尊敬有加,皇后今日为何刻意针对。
柴未樊自然不想白白受罚,莫说她刚才哼唱十分小声,而宫规里说扰乱宫廷的妍歌艳舞才当受罚,她哼唱的程度怎么可能达到扰乱宫廷的地步,况且宫规是宫规,实际上一些灰色地带的小事情,大家根本就不在意,之前过年时,她走在路上,就经常听到宫女在小声哼唱,也没人大过年去讨个晦气。
只是现在却确实难办,皇后硬抓住她这点,她也没办法反驳,而能为她撑腰的皇上现在不在宫里,太皇太后最近身子也不大好,这等小事自然不能打扰她,她又不想麻烦姑母,最重要,要将眼下这关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