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撩人不自知(130)
前头,邓姑姑与二公主已先后来过,对比,她只能道一句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无奈道:“哀家也很喜欢樊姐儿,只是这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亲自下令的,你来求哀家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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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安宫前,方秋南苦着脸走过来,对站在这里一整个下午的皇上说:“陛下,主子正在闭关礼佛,实在不方便见您。”
昨个站了一整个下午,晚上站至半夜,今天又站一下午的皇上,此刻脸色苍白,嘴唇上面胡子拉碴,嘴皮干裂,一副虚弱仿佛随时会昏过去的模样。
但他眼神坚定,双眼迸发出强烈不服输的光芒。
方秋南与他对视上一眼,心被剧烈震撼着。
皇上淡淡收回视线,“那你就去转告祖母,孙儿愿意等到她闭关出来的一天。”
“唉。”方秋南叹了口气,心里实在心疼,转身进了殿。
皇上身后站着许顺达,上托着个托盘,长时间维持这个动作,都要酸掉,自从皇上登基,他再也没干过这种重活。
他悄悄活动了下酸麻的腕,顿时龇牙咧嘴,好酸爽!
慢慢靠上去,悄声:“皇上,您长时间在这里候着也不是个事,不如派个太监在这里守着,等太皇太后出关了,立马通知您。”
皇上抿着唇,没吭声。
“皇上,您身体为重啊。”
继续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得,白说了!
许顺达退后一步,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继续龇牙咧嘴。
不知等了多久,正殿的大门终于被打开,方秋南缓缓走过来。
“陛下,主子请您进去。”
皇上抬起眼,双目奕奕,下一刻,他抬起脚,大踏步朝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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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姑母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柴未樊不知情,却也能猜到,肯定是为她求情去了。
大家都奔波的时节,她却无事可干,心里顿时涌上烦闷。
她站起身,听晴和听芙立即跟过来,目光殷殷地望着她。
柴未樊瞧见,心里顿时一叹,自从知道太皇太后让她归府的消息后,听晴和听芙便时时用这种依依不舍,悲痛难以的目光看着她。
自她入宫,听晴与听芙便伺候在她身边,细数数,竟有个年头了。
在她心里,她们早已和盛盏,卷碧一样,俱是她离不开的身边人。
心里一痛,她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们的目光,转身朝外走去。
即使舍不得又能如何,她出宫根本没资格把她们带走,她只能说给姑母,让她给她们挑个好去处,也当全了她们这段时间的主仆情。
走出永和宫,不知不觉来到保春殿外。
殿门紧闭,无人守候,门外挂着两挂熟悉的红灯笼,柴未樊怔怔地站在这里,仰头观看。
她在这里度过了初进宫那几年。
其实在她心里,这里才一直是她宫里的家,永和宫虽大,虽辉煌,但总给她浮光掠影,水月镜花般的不切实感。
良久,她轻轻收回视线,转身,挪动脚步,继续朝前走。
这边才是她最熟悉的场所,在她荒芜于后宫,悠闲度日的时候,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这条宫巷里来回晃荡过整整载。
过了会,来到金桂苑,这里也是她曾经最爱逛的地方。
秋月未到,桂花树不曾开花,但枝叶生嫩,点翠弥开,无数其他花儿竞相开放,也十分美丽。
她沿着金桂苑,缓缓行走。
“柴姑娘。”
柴未樊转过身,看到来人,十分惊诧。
“郦世子。”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片刻,慢慢走过来。
“好巧!”柴未樊微笑,自从上次一别,他们已许久没见了。
大概郡王妃将她的心思传达了回去,满萤后来跟她见面,也不再提起她哥哥的事。
“郦世子进宫所为何事?又约了跟二公主见面吗?”
最近也不曾听到阿采嘟囔他的事,不知二人到了哪种境地。
郦至惑轻轻一笑,“我不是跟二公主有约,我是为了你而来。”
他望着她,眼睛里突然溢出温柔来。
柴未樊心里咯噔一下,片刻,面上露出不动声色的笑容。
“我不懂郦世子的意思。”
郦至惑皱眉,“柴姑娘,我听闻,你因为宝阳郡主要被赶出宫去。”
听到这话,柴未樊苦笑道:“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京城已经遍布我要被赶出宫的流言了吗?”
看她这个样子,郦至惑安慰道:“你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那些都不重要,你只要在意在乎你的人的看法就好。”
没想到他一个大男人还知道这样安慰人,柴未樊诧异望他一眼,微笑:“谢过世子,我心里明白,也并未为这些而难过。”
“那就好。”郦至惑抿唇,不再多言,眉头紧紧拧起,似乎有什么难以开口的言论。
柴未樊别过眼,不看他,“那个,若郦世子无事,我便走了。”
“有事!”
柴未樊被他突然响起的高声呐喊吓了一跳,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那足无措的样子,像只被吓到的小兔子。
莫名心里一软,郦至惑干脆直接说出来,“柴姑娘,我,我心悦你。”
说完,他耳尖率先一红,紧接着整张脸都红成了一只红茄子。
虽然他一向心思光明磊落,直爽大气,但事关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免不了像凡夫俗子一般心噗噗直跳,双双脚不知道放哪里为好。
柴未樊被他直爽的话语惊住了,一时竟呆在了原地。
而远处,正要愉悦扑过来的二公主顿时僵在了原地,瞬间,脸上的血色全部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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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太妃被搀扶着起身,坐到一边的座位上。
她呆坐在那里,整个人有些出神,许久,她轻声开口:“娘娘,臣妾好像没跟您说过,其实当年,臣妾收养樊姐儿并不是无的放矢。”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过去了,就连臣妾都忘了,臣妾曾经还有一个孩子。”
闻听此话,太后突然脸色大变,不妨惠太妃突然提起这话,她脸色倏忽苍白,瞳孔拧成一点尖,一时间,茫然,恍惚,痛苦,绝望种种情绪无法压抑,全部如浓雾一般弥漫开来。
“臣妾的孩子夭亡之后不久,樊姐儿便出生了,为此,臣妾一直对樊姐儿有种莫名的感情。”
惠太妃恍惚一笑,“臣妾总觉得,樊姐儿是上苍给臣妾的恩赐。”
她眼泪慢慢流下,“若是臣妾的女儿还活着,也该如樊姐儿一般大了。”
太后的呼吸渐渐急促,瞳孔越张越大,整个人恍如一条被甩上岸,缺水窒息的鱼,指不自觉抓紧帕子,就连身子都痉挛起来。
“娘娘,娘娘!”一旁的嬷嬷心急如焚,忙过去轻轻拍她的身子,又恼怒地转向惠太妃,“惠太妃娘娘,还请别说了!”
太后颤颤地伸出,声音虚弱,“不碍事,让她说。”
惠太妃却闭上嘴,转头望她,神色蒙了层淡淡的忧伤。
太后苦笑,“你是不是,一直怨哀家,若不是因着哀家……咱们宫里头,本该有位公主的。”
惠太妃缓缓摇头,说:“臣妾从来没有怨过您,相反,还十分感激您,当年的事也不关您的事,您也是受害者。”
闻听此言,太后眼神微动,眼神麻木,蓦地一笑,笑容里满是嘲讽。
过了会,她麻木道:“哀家自会朝太皇太后求情,只是太皇太后会不会听哀家的,哀家就无法保证了。”
惠太妃站起身,行礼,“有您这一句话,臣妾就安心了。”
顿了下,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条,犹豫了下,她说。
“娘娘……这是樊姐儿的命格,您抽空看看吧。”
嬷嬷从她里接过纸条,惠太妃垂下眼帘,“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惠太妃走后,延昌宫一时寂静无廖,窗扉展开,一阵清风徐徐流入,珐琅釉彩白底菊花瓣净玉瓶上几束杜鹃花迎风摇曳,花瓣颤颤巍巍,薄如蝉翼,透出点粉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