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723)
他轻轻唤她:“丫头,快来歇着。”
她不经意地擦了眼泪,温顺地走过去躺在他身边。火把慢慢地熄灭,二人都没有再说话。良久,秦大王已经听到她发出细微的呼吸声,睡得那么熟。他在黑夜里凝视着那张脏脏的面孔,那么美丽!他轻轻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满心甜蜜,以后,就是这样的日子了么?
当然!
第二日一早,刘志勇就赶来了。刘武和花溶自然都十分高兴,三人厮见,别有一番亲切。只是花溶没见到儿子,终究有点遗憾。刘志勇忙解释,说路途危险,不敢带小虎头上路,花溶这才略略放心。反正,很快就可以见到儿子了。
刘志勇赶紧去见秦大王。一见到秦大王,他立刻行礼,又惊喜又担忧:“大王,是哪个王八蛋伤了你?”
秦大王朗声大笑:“没事,老子还活着呢。”
“大王,这批银子,我已经联系了一股绿林好汉。是昔日抗金义军八字军的一支小分队……”当年王彦领导的八字军在脸上刻上“赤心报国,誓杀金贼”之八字,曾令金军闻风丧胆。后来因为王彦去世,赵德基躲在临安阻止广大军民的抗金大计,八字军逐渐凋零。一小部分人另起炉灶,占山为王,成了绿林好汉。
其他的土匪军队良莠不齐,刘志勇不敢轻易合作。他斟酌多时,几次孤身探入,终于找到了这一支八字军的下落,双方一拍即合,所以,由他们出面处理这笔银两,是最合适不过了。
秦大王当即令二刘去处理此事,自己等人继续上路。他也等不及,不远处,就是小虎头了。尽管花溶不催促,也无人提醒他,但是,那种热切仿佛久已钻入骨髓,自己热爱那个孩子,早已是不知不觉的了。
这一夜,竟然下起雨来。瓢泼的大雨,久违的大雨,肆无忌惮地打在这片干旱的土地上。
除了伤员,所有的人都跑出帐篷,站在大雨里,喜极而泣,接受这场久违的淋浴。甚至包括花溶和陆文龙。
雨水打在头上,脸上,洗涤着一身的污秽,脸上的血污,尘土……不见了,统统不见了。士兵们在雨水里欢呼,迎接着这一场救命的及时雨。
雨水,洗涤着浑浊,一身那么轻松。花溶站在雨里,竟然痴了。
“丫头,进来,快进来,再淋就要生病啦……”是秦大王的声音,像在训斥不听话的小女儿。
花溶笑嘻嘻地跑进去,甩掉一身的雨水。
洗涤后的脸,露出白皙的憔悴,却开始有了生机,充满了活力。她淋湿的衣服沾在身上,曲线起伏,线条毕露。尤其是那一截脖子,修长地凸显出来,优雅,白腻,令人忍不住想冲上去啃一口。秦大王盯着她,忽然呼吸急促,眼神火热,声音沙嘎嘎的:“丫头,过来……”
她却浑然不觉,跑过去,故意将手上的一把水,重重抹在他的脸上,咯咯大笑:“秦尚城,你洗不成脸,我帮你哟……”
秦大王抖落满脸的水珠,哑然失笑,一把搂住她:“丫头,快换一件干衣服,这样湿哒哒地穿在身上久了会生病,你身上也有伤,水淋湿了伤口也会感染,快换衣服……”
他边说边从简易的担架床上拿出一套干净的便装递给她,还是刘志勇那天带来的。
她接过衣服,笑嘻嘻地就换。三两下脱了自己乱七八糟,充满各种古怪味道的破烂衣服。身子光溜溜的,终于觉得浑身无比的轻松。啊,真好,这一场雨,就像一切不曾受伤一样。
他喉头一紧,这个死丫头,竟然在自己面前换衣服。当着自己呢。以前,她从不敢这样。就是在海岛上的那一年重伤醒来过,她也不会这样,总是小心谨慎地躲闪着自己。
此时,她竟敢当着自己的面更衣。光溜溜的身子就在眼前。难道自己不是男人么?!
被大雨洗涤干净的身子,一些新新旧旧的伤痕,在雪白的躯体上开出的艳丽的花,隐隐约约的,比天下最美丽的女体更动人,比最完美无缺的身子更诱惑。
她手脚那么麻利,宽大的单衫正要套下去,却卡在手臂上,她正要拉下,系好带子。忽然抬头,碰到他一瞬不瞬的滚烫的目光,仿佛一团火焰,马上就要热烈地燃烧起来。随即是咕隆一声,那是他喉结滚动发出的声音,是一个男人最强烈的欲望。甚至他吞口水的声音。呀,什么叫垂涎三尺!这就叫垂涎三尺!
呀,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因为这场大雨,因为大家的欢乐,因为开心,竟然忘了。那么自然而然地当着他,仿佛他不是外人,仿佛彼此早已亲密无间——不,他本来就不是外人。早就不是了。
却也是羞涩的,微微的脸红。
她飞快地拉上单衫,男人的单衫穿在她身上,太大,完全遮住了曼妙的曲线。却朦胧地,更添一层诱惑。
她看到他失望的目光,那是看到自己完全穿上了衣服在失望么?
他招手,声音柔得出奇:“丫头,你过来。”
她微微咬着嘴唇,双眼晶亮。
他的视线落在那嘴唇上,因为这两日自己醒来后她的惊醒,因为能吃能睡,因为喝了水,因为这场雨,那苍白的嘴唇已经苏醒了,散发出成熟女子的魅力,柔和,温润,被那牙齿咬得红红的,鲜艳欲滴。
正文 第607章 不离开
他的声音更是奇怪,喉头不停地发出那种奇特的响动,差点语不成声:“丫头,过来嘛……”
她却后退一步,双眼充满了笑意:“不,你不好起来,我就不过来。秦尚城,除非你哪天能站起来走路了,不然,我就不过来耶……”
熊熊欲火在胸口燃烧,秦大王看着她眼里那一丝小把戏,威胁的,戏谑的,充满柔情的,小小的狡黠——回来了,这一瞬间,又是十七岁的绿衫少女了。
多好。
他再次心内狂跳。他干脆闭上眼睛,听着自己的心跳。
就连花溶也能听到他咚咚咚的心跳,像在擂鼓。
这人。
男人呀!
她咬着嘴唇走过去,在床前站住,伸出手摸他的胸口,强忍住笑意:“心跳那么快,没见过美女啊?”
他一把拉住她,往怀里一带,却触动伤口,惨叫一声,也不管不顾了,就这样搂着她,就算是痛也要搂着。狠狠地搂着,要将她彻底揉碎,融入自己的身子里。
太久违的感觉了,如今,终于回来了,全部回来了。
她靠在他的怀里,也是同样的感觉,仿佛一艘在大海里飘摇了许久的孤舟,终于靠岸了,停泊在他的港湾了。太累了,需要停泊了,而他,一直等在那里。
他的大手抚摸过她湿漉漉的头发,拿了一块撕烂的衣服当大帕子,不停地替她揉搓,这一头白发,那是心碎的见证,他想,在找到能治好她的药之前,至少替她包起来。这世上,有什么能令人一夜之间白发变黑?那是流逝的青春啊,是最深切的悲哀和绝望啊,这些,都是因为自己!
她因为自己而一夜白头。
强烈的欲望融合强烈的心疼,他的手更是温柔,轻轻地替她抓着头发,弄得每一缕都干净,顺畅。
他柔声说:“丫头,我给你系一个头巾好不好?”
“你也会系头巾?”
“我不会,难道还不会学习?丫头,我给你弄一个最好看的头巾,保准你满意。”
她嫣然道:“好呀,我也该包起来,不然,小虎头见了我,会吓着他。”
只这一句,秦大王心如刀割。却若无其事地伸开大掌,弄一块帕子,随意地替她包裹:“丫头,等回去了,我给你找许多好看的纱巾包裹,我每天都替你系头巾……”
这是弄反了么?不是自己替他系了?
“饭也是你给我做么?”
“嗯。”
“也给我煎茶么?”
“嗯。”
“生孩子也是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