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奴(580)
巫医却并不回答,竟然转身急急忙忙就跑,连诊金也不要了。
“大师,大师……”
金兀术追上去,巫医却奔跑得如一阵旋风,很快身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金兀术大失所望,看看床上的孩子,他也沉不住气了:“花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花溶沉思着并不回答,他又催促一声:“花溶,到底怎么办?”
花溶忽然抬起头:“四太子,要治好儿子,我想带他去另外一个地方。”
金兀术大喜:“哪里?哪里能治好儿子?我们马上出发……”
“不!不行,那个地方你不能去!”
金兀术叫起来:“为什么?”
不为什么,大蛇部落,决不能暴露在金兀术的视线里,否则,会成为大金版图的再一次扩张。这些野人骁勇善战,若是被用作打手前锋,发动再一次的攻宋战争,腐朽的宋国,更是不堪一击。
赵德基该死,但宋国并不该死!
这是两回事!
“花溶,你前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整天神神秘秘的?”
花溶并不回答。
外面,传来黑月光的一声嘶鸣。这种马,叫声跟其他马也有一定的区别,更是雄壮浑厚,仿佛一个战士在夜里唱歌,风萧萧兮易水寒。
“花溶,你的黑月光究竟是哪里来的?”
“花溶,扎合呢?这次他怎么没有随你一起来?”
“花溶,你到底守着多少秘密?”
“花溶,你快说……”
无论他怎么问,花溶只是充耳不闻,闭着眼睛,陷入了极大的沉思。这些天,巫医们进进出出,所有的法子都想尽了,甚至巫医的诅咒都念了几百遍了。
金兀术忿忿地,只见对面的女人闭着眼睛,神色十分憔悴。这些日子,夜以继日地照顾儿子,判别各种治疗的方法,她几乎累得快虚脱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
“四太子……”
他一喜:“花溶,你想到办法了?”
花溶摇摇头:“王君华怎样了?”
他觉得奇怪,花溶竟然在这个时候想起王君华?
“你放心,她伤重,绝对跑不了。而且,本太子发往宋国的密函,估计已经送到秦桧手上了……”
花溶又闭上眼睛,靠在大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玫红的瓷杯,里面的茶还冒着热气,想喝一口,却觉得那么疲倦,几乎端着杯子就睡着了。
金兀术本是快走到门口了,这时停下脚步再次细细打量她,越来越觉得花溶的举止奇怪。他这些日子安于度假,什么都不去想,此刻,却觉得越来越多疑点,觉得花溶绝非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花溶了。
她到在搞什么名堂?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庞上,看得久了,忽然往下,那张苍白的脸,因为茶的氤氲多了一分嫣红,嘴唇也是微微的红,那是一种天然的玫瑰一般红润的颜色,握着茶杯的手,还是纤细的,那么柔和。
这一刻,忽然情难自禁,脚步微微移动,一直平视着那微红的嘴唇,心忽然跳起来,仿佛受了最最蛊惑的一次春药的邀请。
他几乎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不到一寸,衣服,几乎已经贴着她的衣服,甚至能隐隐察觉那种呼吸所带来的热气和淡淡的暖意。
口干舌燥,仿佛守了许多年的人终于开启了藏宝库。
这个女人,自己追逐那么久,还从未得到过呢!
因其如此,更是希望得到,马上就得到,立即得到,好好品尝她的那种特别的滋味,轻怜蜜爱,那是他生平从任何女人身上都不曾感觉到的一种销魂的魅力和渴望——得不到,想得到,才是男人最好的春药!
正文 第485章 你想死
他的腿轻飘飘的,呼吸也轻飘飘的,慢慢俯下头,距离那么近,对看清楚她脸上的微微的绒毛,脸色那么光洁那么柔和,仿佛一朵开到全盛的花。
嘴唇的蜜软的芬芳,微微起伏的带着热气的胸膛,强烈的欲望冲击,他几乎忘记了床上的儿子,忘记了前一刻还在何等的焦心焦虑。
他也累了,累得现在只想通过一场OOXX,得到最好最有利的发泄。
甚至在这个时候,有自己最喜欢最渴望的女人在身边。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令人向往?他激动得几乎不能呼吸,嘴唇慢慢往下,直奔看中的那玫瑰花瓣一般柔软的嘴唇……
嘴唇之间,隔着一只手指的距离。
热,燥热。他不自禁伸手,解开自己的衣服。度假时,今天又不曾打猎,他穿的是一种轻便的便服。一拉,带子开了,露出强壮的胸膛。
那是属于男人的急切,急于贴上对面的女人,那起伏的柔软的胸膛。
睡梦中,浑身的疲乏忽然消失无影踪,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春暖花开,另一个世界无忧无虑,多么美好。一匹骏马驰骋,马上的人影飒爽风姿,手提长枪,横扫天下,忽然回过头来,满面笑容,甚至带了点扭捏的羞涩,啊,那一张少年的面孔,纯洁而清新:“十七姐,十七姐……”
距离越来越近,甚至能感觉到她带着热气的呼吸微微喷在鼻孔里,缓缓的,细细的,带着特有的一股她身上的芬芳。然后,金兀术看到她脸上竟然带了些微的笑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遮挡了岁月的痕迹,掩住了眼帘上微微的细纹。啊!
飞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取次梳妆,寻常言语,有得几多姝丽。拟把名花比。恐旁人笑我,谈何容易。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争如这多情,占得人间,千娇百媚。
柳永,还是柳永,“细思算、奇葩艳卉,惟是深红浅白而已”,佳人易寻,但心上的人,又何其遥远?他心魄动荡,不能自已,仿佛不是自己在做主,而是冥冥中的一股天意,牵扯,纠缠,将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拉在一起,从此不能自拔。他忽然就低下头,贴着她的唇……
仿佛一股压力迫来,花溶眼前一黑,春暖花开不见了,那雄姿英发的少年也不见了,长枪投掷而出,急急如黑云压城城欲摧……
她蓦然睁开双眼,一张面孔在自己面前放大,她几乎惊跳起来,嘴里发出一声尖叫。
金兀术被这声尖叫所震慑,颓然退开几步,满脸的失望之情。
花溶惊讶地看着他半裸的胸膛,天气炎热,在度假的最初,他经常这样赤裸着上身,她并非没看见过,但此刻看起来,却是说不出的难堪和尴尬。
一个欲行非礼的男人被抓了现行!
他脸上的神色又羞又恼,胸膛上的肌肉一块块起伏,跳跃,像斗牛士即将发怒。
花溶忽然坐正身子,手里不经意地紧紧抓住形影不离的小弓。死死盯着他,冷笑一声,原本稍微淡化的恨意又在加剧:四太子,金兀术,他可想得真好,杀了一个女人的丈夫,再来百般讨好殷勤,难道这个女人就该感激他委身于他?
这样的暴行,无可饶恕!
金兀术盯着她的手,一举一动,毫不怀疑,自己再前进一步,那小弓就会劈头盖脸地打过来。是这样,一直是这样,这个女人,一直保持着该死的警惕,最百折不挠的刚毅的狠心,仿佛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她都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感动。
“花溶!我想!”
“你想死!”
他怒不可遏,又如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干脆跌坐在地上,如撒泼一般:“花溶,你到底要折磨本太子到什么时候?”
花溶忽然想起他毒发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躺在地上撒泼,整晚都不肯离去。
“花溶,我渴了,我要喝水。”
花溶倒一杯水,放在桌上。
他恨恨地,伸手端来喝了,又露出一丝喜色,这一次,还肯给自己倒茶了。
“四太子,喝了水,就赶紧想办法治好文龙。”
“难道本太子哪天不曾尽心竭力?
她整整坐皱的衣衫,看旁边依旧双眼紧闭的儿子,口吻平淡:“四太子,你说到底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