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的旧情郎+番外(166)
郁明假意推辞道:“不用了啦,咱们老夫老妻谁跟谁呢。我也没那么虚荣啦……”
李皎坐直,看眼两人面前榻上摆着的一堆物件中没有易碎品,她随手一推,将所有物件推下了榻。她推郁明的腰,让郁明坐去榻上。郁明不明所以地起身,照李皎的意思坐在榻上。他大刀阔马地坐,李皎还跪坐在地上。常年来,郁明第一次坐高位,而李皎跪他身前,郁明不太自在。
他心中更惶恐:这不太好吧?一想到他老婆跪他面前,他就心神不宁。
李皎跪坐着,低头给郁明脱靴。
郁明浮想翩翩,更是诚惶诚恐:“你该不会想伺候我试穿你的鞋子吧?这、这我自己来就好……你别这样了,你跪我面前我挺害怕的……”
李皎不理会他,开始解他的腰带。
郁明:“……”
他上身往后退,呈一个防备的姿势。他手撑着榻木,看窗子被映得光华如流火。他拼命找借口,干干道:“除夕之夜是要守岁的,咱们去守岁吧。你真要换鞋,明早再说吧皎皎。”
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按在榻上的双手微屈,用力太狠,手指发白。他脸僵硬,眸子幽暗,低下眼,看向身前跪坐的女郎。
李皎解开了他的腰带,隔着一层布,上身前倾,亲上他那物。
片刻时间,她柔软唇瓣相碰,郁明脸颊烧红,某处血液奔流如万古江涛,反应在呼吸间变得激烈。李皎低头隔着布亲吻,眼看他的变化,听到他加重的呼吸。她从下方抬眼,白净面容对着他亮而黑的眼睛。她停下来,揶揄道:“还要守岁么,夫君?”
郁明:“……待会儿再守。”
他扣住李皎的肩,力气极大,抓得她肩膀微痛。他俯下身一叠声问她:“你愿意为我这么做?你心甘情愿?你知道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吧?你真的要服侍伺候我?你不会反悔?”
李皎:“开玩笑的,我反悔了。”
她肩膀抬起便要走,郁明大急,哪容得她这般挑、逗他,却半途而废?他狠下心来,唯恐她真的走了,不理会李皎的意愿,强硬地扣住她的肩,将她的脸往那处压去。
火腾腾燃烧。
李皎的脸也滚烫无比。
她抬眼看他急切难耐的模样,深吸口气。郁明哀求地看着她,唇微颤,手压着她的肩推她。在双方的配合下,青年迫不及待地褪下衣物,女郎跪在他面前,慢慢挨过去……
一时间,火烧四野,燎燎不灭。
炮竹烟火声盖住了屋中男子压在喉咙里的喘声。旖旎似春,青年挺着腰,僵着身。他满面汗渍,眼中漆黑卷起骇浪,底有狂烈痴迷之色,成火焰急跳。他喜爱她无比,一个劲地催她,按她。她有些喜欢,又有些难受,被他催得一颗心上上下下,鼻尖渗了细汗。
轻言细语消散在风中——
“我不行了,好恶心。”
“皎皎,求你了!宝贝儿,你让我爽一把,夫君会疼你的……”
星海一夜长明,午夜声熄,万物消停。灯火长亮一夜,屋中帷帐飞扬,男女身形在灯影中若隐若现。整整十来天的时间,郁明神清气爽,对李皎好到了极处。公主府上人猜是驸马照顾殿下身体不便,李皎却知道郁明看她这么顺眼的真正理由。
她心想:男人啊!
天下男人面对所爱之人,大都有自私疯狂一面。李皎的夫君如是,李皎的兄长李玉恐怕也不枉多让。李玉于除夕当夜下旨召回镇西将军雁莳,让边关换防,把雁莳换来了长安。旨意下得又快又急,雁莳以为京中出了什么大事,马不停蹄地回长安。
待站到天子面前、拱手垂拜,才知长安并无战事发生,也没有任何险况。
李玉就是莫名其妙地换了防,把她召回了长安。
李玉坐上方,静静打量雁莳。
雁莳昂首挺胸,在李玉的沉冷目光下,她坚决维护自己身为将军的尊严。但是李玉看的时间长了,雁莳心中开始涌上困窘之意。她脑中思绪乱飞,不觉想到了去年九月的时候,李玉目送她出京;她顺着这个方向想,想到了自己猜测李玉喜欢自己。
雁莳尴尬地站着;哎呀,这可怎么办?第一次被男人喜欢哎!对方还是一国天子啊!一国天子啊!
她是顺从呢,还是拒绝呢?
如果她拒绝的话,会不会太可惜了点?对方是天子啊!她会不会一拒绝,官运就到头了呢?她要不要为了保住官位,紧抱天子大腿呢?
李玉观察着雁莳。
他心机深沉,观人入微。他不喜欢的人,不会多看一眼,厌之愿其死无葬身之地;他看顺眼的人,就时时盯着,恨不得对方得到所有想到的东西。前者如洛女,后者如雁莳。
雁莳的神色开始变化时,李玉心思一转,决定试探:“看你这样子,你是知道我喜欢你了。”
雁莳:“啊!啊?!”
她震惊地抬头。
李玉随便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他叹口气,一点成就感都没感受到。李玉漫不经心:“那你喜爱朕么?”
雁莳心中默念我要有原则,她再看李玉不似发火的前兆,鼓起勇气道:“大概……不喜欢吧?”她顾不上君臣有别,紧盯李玉面色。只要李玉一个眼神不对,她会立刻改口说“喜欢”。
李玉眉目舒展,看着她的眼神颇为柔和,笑一下:“不喜欢朕?太好了。朕要的就是你不喜欢,否则还麻烦事一堆。”
雁莳:“……”
陛下您疯了?
天欲其死,先使其疯。那种冷静中的癫狂疯意,世人难度。
作者有话要说:我玉哥打算爽一把~
☆、第85章 1
正月望月,浮照千里。
天是一片黑漆漆的海, 月是海中唯一的皎洁光明。民间此夜祭祀祈祷, 宫中也有太皇太后带头, 一拜蚕神,二迎紫姑, 三为庆典。“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 倡优杂技,诡状异形。外內共观,曾不相避。”
外头那样热闹, 宣室殿却始终冷清。
雁莳支支吾吾:“臣缺点这么多, 陛下怎么就看上臣了呢……”
李玉淡声:“若是朕能早选择早察觉,朕也不愿看上你啊。”
“……”雁莳气滞一瞬,顶着压力尽量让自己显得诚恳些,“陛下, 臣以为百官的功劳, 比后宫女子多得多。陛下该放任有才之人在朝中任职,而非总想着后宫之事。”
李玉瞥她一眼,哂笑:“卿以为朕会让你进后宫?卿倒是想得美。后宫清静之地,与你格格不入。”
雁莳:“……”
格格不入?是骂她配不上他的后宫么?她松口气的时候又垮下脸:不是爱我吗?爱我还嫌弃我?
雁小将军窘迫异常, 手足无措。她站在月明中,在呼吸几可听闻的刹那时间,闻到极盛的却鬼丸馨香。元日后, 人们出门都会带上却鬼丸,男左女右,佩于臂膊。此丸乃陛下于元旦时的御赐之物,以驱邪辟恶。
雁莳皱起了眉:陛下也戴却鬼丸?却鬼丸香气浓郁。陛下不像爱香之人,倒更像是借却鬼丸掩饰什么气味的人。
她抽了抽鼻子,用力地冲着空气嗅一嗅。
李玉没察觉,他垂着头,看着自己搁在案上的手指。他与雁莳之间,他不说清楚,雁莳不会主动。他心里伤感又欣慰,把他折磨得反复无常。他伤怀她从来没对他心动过,才能这样坦荡站这里;他又欣喜她幸亏没心动,死最可怕的,不光是让一个人离去,还包括带走另一个人的心。雁小将军活得潇洒快活,他不想看她变成日日以泪洗面的样子。
李玉轻微地叹气。他于政事上霸道,但他在其他方面,真不是一个霸气的人。他于感情上谨小慎微,走一步想三步。天子之位自古以来禁忌良多,天子一怒一喜,天下子民都要跟随一惊一乍。李玉他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他的感情,便不能只考虑自己一人。他纵是想任性一把,也要思前想后,把影响缩到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