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艳妾(182)
“我不借多,就借几个好使的。”苏芩的手里还有苏龚留下来的那份名单,只要给她人手,她就能把陈家的人一网打尽。
男人身上穿着一件墨青色长袍,束发带,修长手指叩着桌面,阳光自槅扇处倾洒下来,将男人映衬的仿佛谪仙般。斐济慢吞吞的往下看一眼,视线落到自己被苏芩搭住的胳膊。
“我以为姀姀已经知道我的规矩了。”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细薄唇瓣微抿,整个人透出一股若有似无的邪肆,夹杂在那份清冷气质里,强烈的对比看的人心慌。
苏芩面色一红,想起往常用来交换的那些“东西”。她不安的攥紧了自己的袖子,这厮不会又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正在苏芩踌躇间,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扣住了苏芩的下颚,然后俯身而上,舌尖扫过那瓣粉唇,声音沉哑道:“给我跳一曲舞。”
“跳,跳舞?”唇上还残留着男人濡湿清冷的味道,苏芩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是跳一曲舞那么简单?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
当苏芩穿上那套没有亵裤的宫娥服,站在男人面前跳舞时,只觉整个人都凉飕飕的要飘起来了。
男人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大刺刺的坐在实木圆凳上,身后是紧闭的槅扇,细薄朝阳从碧色纱窗处倾斜而入,被分割成块,照出苏芩僵硬的身子,投射在白玉砖地上。
“这步跳错了,腿没抬高。”细小的树枝敲在苏芩的小腿上。虽然不疼,但却羞耻的厉害。
苏芩抓着身上的衣裳,腰间缀七彩宫绦丝带,转起来时裙裾飞悬,青丝漫舞,尤其是拉高的脖颈和脊背,弧度优美如蝶翼。
她僵硬的抬了抬腿,然后迅速拢下裙裾,晶莹剔透的纤细脚踝上挂着那串脚链,“叮叮当当”的飞旋跳跃,发出清灵声响。
裙裾盘踞在小腿膝盖处,若隐若现的衬出窈窕身姿。胸前勒紧,细薄如蝉的面料能清晰的看到里头的小衣,随着苏芩的动作而上下蹦跳,勒在香肩处的缎面带子几乎支撑不住。
一舞毕,苏芩跳的气喘吁吁,她站在斐济面前,浑身香汗淋漓。
男人握着手里的树枝,半靠在身后的槅扇上,目不转睛的盯着面前的苏芩看。
这晋国的宫娥服里头本来是不穿小衣的,但小姑娘实在是羞得厉害,斐济没法子,只能让她将小衣穿了起来。可穿上小衣之后,那份风情,却更绰约隐现的人口干舌燥。
“跳的乱七八糟的。”男人的声音有些怪,压着嗓子,似有些抽气。
苏芩气的瞪圆了一双眼,纤细眼尾挑起,遍布氤氲红痕,如桃花绽开,娇媚惑人。
若不是这该死的衣裳,她哪里会跳成这样!
苏芩自小习舞,若不是有这身舞艺在,陆霁斐教给她的武艺花架子,她还学不像呢。
所以说这舞和武,还是有些许共通点的。只是一想起小时那学舞的辛苦,苏芩十分疑惑,就她这娇性子,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难道就因为那时候陆霁斐赞了一句教她习舞的孙舞娘,说她跳舞好看,所以自个儿才会这般执着?
苏芩跳的满身是汗,身上的薄纱贴在肌肤上,湿漉漉的使她整个人透出一股剔骨的软糯粉嫩来,好似入口即融。
屋内的气氛陡然暧昧起来,苏芩上前,扯着衣裳,正欲说话,却不防男人伸手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将人拉到了身上。
苏芩下意识挣了挣,没挣开,男人隐忍道:“别动。”
房廊处传来脚步声,项城郡王妃毫不客气的一把推开门,看到坐在里头的两个人,眉心狠蹙道:“斐济,你父王来信,说要借一下你手里的骑兵。”
毕竟是长辈,再加上上次的“大不敬之举”,苏芩满脸心虚的正欲起来,却不防被斐济狠狠又往下压了回去。
苏芩坐在男人身上,身后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清冷面容,身下……
“咕噜”一声,苏芩暗咽了咽喉咙,神色略惊恐的看向面前的项城郡王妃。
这,这货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居然……站起来了!
苏芩僵直着身子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男人将脸搁在苏芩香肩处,双眸漆黑暗沉,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爽的情绪,他连个正眼都没给项城郡王妃,只滚着喉结道:“知道了。”
项城郡王妃却没那么好敷衍,“那你赶紧写信,本宫立时让人快马加鞭送到项城去。”
斐济的骑兵是养在项城的。
听到项城郡王妃的话,男人的面色瞬时敛下来,苏芩搓着胳膊,靠在男人身上,小心翼翼的攥着男人的宽袖挡住自己的裙裾。
“我会让绿水去传信的。”斐济沉声道。
项城郡王妃神色疑惑的看一眼两人,伸手抚了抚腕子上的糯种翡翠镯子,“阿凤这几日也不知到哪里去了,你有空差人去寻寻,一天到晚的乱跑,也没个正行,都是与你学的……”
项城郡王妃一边说话,一边转身出了屋子。
苏芩攥着男人的宽袖,突然觉得项城郡王妃腕子上戴着的那只糯种翡翠镯子有些眼熟?
屋外,项城郡王妃摸着腕上的镯子,看到低着脑袋行过来的青山,扬起绣着百花图的罗袖,拦住人道:“做什么去?”
“给郡王妃请安。”青山提着手里的红漆食盒,“奴才给爷送些早膳吃食。”
“不必去了。”项城郡王妃微仰下颚,高髻上戴着的步摇轻响。她睁着一双清冷眉眼,上下打量青山一眼,“啧啧”出声,嫌弃异常。
长的丑就算了,还不拾掇拾掇自个儿。
青山依旧低着脑袋,闷不吭声的没说话。
项城郡王妃不耐道:“真是蠢笨。怎的,你家爷一把年纪了,还要你去扶揝不成?”
扶揝……咳咳咳,青山瞬时了然。
原来这屋子里头,正在行被窝之事呀,怪不得郡王妃要拦着自个儿了。差点酿成大错的青山心虚的拍了拍胸口,然后突然顿悟。
郡王妃是怎么知道的?
屋内,苏芩气急败坏的拉扯着男人那头散乱的青丝,声音娇气道:“……你,你……”禽兽!
斐济压着身上的小东西,声音懒洋洋的透着股闲适。
“若不是你蹭来蹭去的,我哪里会这般。”
竟还怪到她头上了!
苏芩觉得自个儿真是比窦娥还冤!她使劲掰开男人的手,猛地一下站起来。
男人靠在那处,喉咙里闷哼一声。
苏芩躲到屏风后换衣,出来的时候看到男人依旧阖着眼帘靠在那里,高大身形没个正行的懒着。
“你,你怎么还不站起来?不是说好了要给父王派骑兵的吗?”那边战事应当十分胶着,不然项城郡王也不会千里迢迢的派人来要斐济的骑兵了。
男人却还在实木圆凳上磨蹭,一点都不管自家亲爹的死活。
他舔了舔细薄唇瓣,喉咙里涩涩的渴的厉害。
“站不起来了。”
苏芩正站在绣桌前吃茶,听到男人的话,一口茶噎在喉咙里,直呛得面色涨红。
“你,你自个儿解决……”话罢,苏芩偷觑一眼男人搭着长袍的腿,赶紧溜了出去。
……
苏芩带着绿芜和红拂在府里头转了一圈,正想着要不要去给项城郡王妃赔个礼,毕竟那日里确实是她将人给气昏过去的。
而且也不知那厮被划破的胳膊好了没有,不过看今日的架势,气血旺的很,那点子小伤正好给他放放血。
这世上真是没有比他更疯的人了。
正气恼间,苏芩就看到苏蒲那小萝卜头顶着一脑袋花花绿绿的玩意,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在嘟囔些什么。
“噗噗?你怎么在这里?”苏芩奇怪道。
苏蒲抬起头来,脸上画着两团大胭脂,嘴上还有艳红色的口脂。
苏芩掩唇轻笑,用帕子给苏蒲擦了擦脸,“你与谁一道来的?谁把你弄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