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生活录(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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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会试到殿试,严树的成绩让人诧异,直到考起状元时他仍头重脚轻,走路仿佛踩在云端,不敢置信。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武国公府,虽对严树的学识很是自信,但没想着能考起状元。府里人见秦蓁的神情多了几分艳羡,不得不说老太太眼光真是不错,能从一个寒酸亲戚看出状元之资。秦蓁被目光刺的脸上发烫,走哪都觉着不自在。
武国公府欢天喜地,严家杨氏就有点不开心了。她本身也是开心的,逢人就说道自个儿子高中,还是别人说起她儿子可定了亲事,听说状元郎就是公主都能娶的,有个得力的岳家,往后还不是一步登天。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人不过这么一说,杨氏却听进心里。她本就对武国公府迟迟不愿定亲颇有怨言,如今她儿子高中了,你又想定亲了?她还瞧不上了呢!
秦蓁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表亲,算不得武国公府的人。端庄贤良又如何?爹爹是个罪臣,娘亲早逝,是个无依无靠的,想来家底不丰,这样的媳妇娶进门来,把她当高门媳妇看待,委屈了自己,把她当普通媳妇蹉跎,老太太那说不过去。
杨氏越想越觉得委屈了自个儿子,人家状元郎都是娶公主娶贵女的,凭啥树儿只能娶个表姑娘。但想起武国公府对严家的恩情,以及异姓姐姐的关系,杨氏捂着胸口发疼。难道真让树儿娶了秦姑娘,生生比别人矮了一截去?
“娘?”严树喊了好几声,杨氏才回过神来。“啊?树儿怎么了?”
“今日家中来了贵客,我问您上次从武国公府带回来的茶叶放在哪了?”严家这几天络绎不绝,今天来拜访祝贺的是同期生拿了榜眼的谢梓安。
杨氏在厨房招呼着泡好茶,给严树谢梓安端去。“严兄,家中可还有亲眷。你我是朋友,都喊来一同品茶,好东西自然是大家一起分享更为香甜。”谢梓安环顾四周,房子小巧但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你也是我是从闽州来的,家里人丁凋敝。除开一个老母就只有一个幼妹,如今去了姨妈家并不在家中。”严树端起热茶,轻嘬一口,茶香回味,心旷神怡。
“如此说来严兄还未娶亲?”谢梓安佯装讶异。
“娶亲尚未,不过已于武国公......”说起亲事严树脑中浮现秦蓁深陷的两个酒窝和甜甜的笑容。“还未还未,我家树儿一直苦读,哪有时间谈论亲事!”杨氏打断他的思绪结果话去。
“娘,你.....”严树不懂杨氏为何意,明明与武国公府已有口头协商,府里何人不知秦蓁便是他日后的妻子。“难怪严兄做得一手好诗,原是心如止水,不受俗世干扰。”谢梓安笑笑,眼波流转,从短短几句话中便知杨氏似乎有不满。
“听说谢公子是奉国侯府的二公子。”杨氏挨着严树坐下,“奉国侯府可不得了,在京城势力大的很啊!”严树扯住杨氏,让她闭嘴。杨氏可不管这么多,城西都传遍了京城一半都是奉国侯府的,武国公府都要给它几分面子。
“不知谢公子府上可有适龄女子,你看我家树儿人品学识样样都没得说,你若是认得好姑娘,介绍给我家树儿啊!”杨氏越说越过分,严树喝住,脸色黑如铁。谢梓安是个有眼色的,见这对母子矛盾一触即发,连忙告辞。
走出门外轻笑一声,事情似乎比自己想的更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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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蓁一大早被秋诗摇醒,说外头有人来找,说是她亲戚,让她出门一聚。秦蓁疑惑着穿好衣裳,带着秋诗果儿出门查看。
门外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太太,身后跟了个贼眉鼠眼的汉子。秦蓁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嘱咐一句往后若再见着这两人只管拒了就是,她没有这号子亲戚,转身离去。
那两人见她转身就走,大喊道“好你个秦蓁,祖母大伯都不认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啦!这两天肚子疼的死去活来嘤嘤嘤。
小谢是个坏蛋!蓁儿以后一定要打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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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
秦蓁转头斜嘴一笑, “哦?是么?”微微走向前, 站在门栏上从高处往下望,一声冷哼“我爹爹秦溯去世七年了, 从未听说还有其他亲戚,两位莫不是认错了。”她盯着秦老太太“还是说有些个不要脸的,上赶着等人撵?”
又偏头对门房说道:“你们看家护院的,要为主人家分忧。若是天天有个猫猫狗狗来找说是亲戚都通报,那武国公府的太太小姐们是不是不需做事, 每天光往门口这么一杵接待来客?”
“是,表小姐是我们失职了,下次不会了,还请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告诉老太太。”门房吓得冷汗直流,表小姐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她若是说到两句,指不定饭碗不保。“快滚!还站在这儿做什么,再不走棍棒伺候!”门房图表现, 挥起棍棒朝秦家母子舞去。
秦奋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秦蓁,今天咱娘俩就是来给你打个招呼,你记不清没有关系,慢慢会记起来的。”他鼻子朝天,眼神蔑视。“我们此次上京,有贵人撑腰,还真不怕你个小小的武国公府!秦蓁你吃香喝辣这么多年, 也该为祖母大伯分忧!”
“还愣着做什么,送客!”秦蓁怒目微瞪,门房赶人,秦家母子胸有成竹,无意在此与她纠缠“改日再见了蓁儿,娘我们走!咱们还要去找个什么侯府来着.......”两人翻个白眼,转身离去。
秦蓁被气的不轻,回到汀兰水榭,一言不发。果儿是从西南来的,知道秦家母子的劣迹,嘟囔着嘴直跺脚。这两人怎么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当年那些情景一一浮现,爹爹尸首腐败迟迟不能下葬,娘亲若不是被他们气急,也不会早早离去,要不是他们,她又怎会不得不离开家乡,来到万里之外的京城。
果儿还在念叨,秦家母子的无耻,秋诗听了个七七八八,心中咯噔一下,眼看着自家小姐就要定亲,麻烦亲戚却找上门来,会不会招惹祸端?“小姐,喝口热茶暖暖,是您最爱喝的台山青翠。”
秦蓁默默端起抿了一口,热气上涌形成的一层薄雾萦绕在她紧锁的眉头前。秦家母子怎么会上京?按理说有老太太这尊大佛压着,有武国公府在后架着,给一万个胆子给他们,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次一声不吭的上京,一路上花费不说,还有安全问题,是谁护送他们入京的?难道真有他们所说的贵人?能和武国公府叫板的贵人能有几个?为何要与她秦蓁过不去?
秦蓁反复思量不得其解,眉间的印迹愈来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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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母子被安排住在城东一家客栈,从入京到现在好几天,他们并没看见所谓在京城接应的贵人。心中不免有些焦急,他们入京来摆明了是和武国公府作对,在西南时瑞王对他们信誓旦旦说有人接应,他们才会孤注一掷入京。现如今除开几个安排生活的下人,真正的接应人却消失不见。
“奋儿,我们要不回去得了。趁现在事闹得还不大,我们就当见了次世面,咱回去算了吧。”秦老太太年纪大了,没有当年的魄力。
秦奋捻了块烤鸭塞进嘴里,满嘴是油,腻腻的开口“娘!在黄桥能吃的这么好?有这种软塌给您睡?秦蓁是秦家的子孙,她有责任孝敬您,没理由她吃香喝辣过着大小姐的日子,咱们啃树皮吧。怎么样也得捞上一笔,若是可以咱们留在京城也不错,您不是老念叨着京城的生活么。”
秦老太太撇嘴,卖房子的钱早就花的一干二净。秦奋非但没有停手,反而嗜赌成性,后娶的妻子又跟人跑了,家中剩下一大一小儿子。家中卖地卖房,上顿不解下顿的,若不是瑞王找到他们,保不齐已经饿死。
“秦蓁和她娘一个德行,死倔!往日借着武国公府的名头,咱们怕她们。可如今给我撑腰的是瑞王。娘,你知道什么是王么,那就是皇帝的儿子,含金钥匙出身的。不比宋家金贵?”秦奋想还是京城里的烤鸭对味儿,还是原来的味道,意犹未尽,拍拍撑到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