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夜,妖孽欲成双(392)

哥舒寒沉吟片刻,他一掸衣袖,面无表情,声音不波不澜:“索源,你乃暗军出身,本王信你。如今长安城内局势并不安稳,为了安全起见,防止小人陷害,王妃有孕之事不得声张。特别脉象以及月份之事,若敢与其他医官议论,当心本王让你不能再说话。懂了吗?”

索源略一思忖,心中不禁大惊失色,却只能表面上强作镇定。只能重重叩头,口中惶恐:“属下明白。王爷,放心。”

“下去吧。”哥舒寒有些疲惫的坐回座椅,他用颀长手指抚住自己的额角。长长的黑发垂散下来,他的侧影有些阴冷而寂寥。

“一个半月,一个……半月。怎么可能?”哥舒寒用眼角余光,看到索源提着药箱,灰溜溜离开。他凝视着桌几上摆着的石绿色花瓶中,正在争艳怒放的白色芍药花。

“十七,十七。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些什么事……你……还是我认识的十七吗……”哥舒寒遂黑重瞳闪过稍纵即逝的杀意,他一掌便扫落了花瓶。一声脆响,满地碎片与淋漓的清水,花朵也被摔烂了,残缺不已。

哥舒寒站在一片狼藉之中,他的眸中纠结着难以言述的情绪。

这一边,索源抱着药箱,匆匆忙忙从湜琦苑出门。他趁人不备,悄悄溜进了绾香馆。

“怎么,该办的,都按照我的吩咐……办好了?”裴绰约喝着一盏热气淼淼的桂圆红枣茶,她细长的凤眸闪现犀利之光,上下打量着索源。

“夫人,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王妃有孕的月份少说了一个月。但是,若王爷不信,再找董怀义来诊脉,这纸可是包不住火的。王爷,王爷会杀了属下。”索源扑身便跪,重重磕着头,他迫切道:“索源死了就死了,请夫人放过属下的家人吧,他们是无辜的。”

“好了,好了。怕什么……”裴绰约不耐烦道,她重重的把茶盏顿在桌几上。

她冷笑道:“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自己戴上绿帽子这件事,弄得天下皆知的。你是他的人,他一定信你。就不会再找旁的医官,来验视。一个半月,就是和汪忠嗣夜不归宿的那几日。至于剩下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时机到了,我自会放回你的家人。如今,你只要保持沉默,就好。”

索源深知自己已经闯下大祸,他颓然坐倒在冰冷的青石地上,一颗心备受煎熬。

“还有,我要你准备的药,都备下了?我肚子里这块肉,反正也不可能足月落地,是时候让他为我,做些事情了。也算他对得起,我们这一场母子缘分。”裴绰约爱怜的抚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神阴狠:“早晚有一天,我要让哥舒一族,断子绝孙。”

“夫人,您已经落胎多次。这一次,若再强行落胎,恐怕以后再难生育。”索源哆哆嗦嗦提醒道。

“我知道。可我不想要这个孩子……索源,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太多了吗?”裴绰约斜着眼睛,盯住索源。

后者不禁觉得凉气逼人,仿若被一条巨大的毒蛇盘绕在首尾之中,她伸出长长的舌芯,不怀好意的舔着他的脸颊。

“夫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您……还是给自己,积些善缘吧……”索源哀叹道。

“索源,你又能比我好多少?”裴绰约一掌扬了过去,她的赤金甲套锋利的指尖,将索源的喉咙划出了深深的伤口。

索源任由鲜血淋淋漓漓滑落,叹息道:“自作孽,不可活。索源已是死人。若有一日,王爷知道真相,他能绕得了我吗?”

“那你就烧香拜佛,求他永远不知情。”裴绰约不屑道。

“夫人,王妃到底如何得罪您了,您非要置她于死地?”索源忍不住悲切问。

“如果没有她,阿寒会一直爱我如初。我想要的人,财富或者权势,就一定要到手。敢挡住我的人,就该死!”裴绰约的脸狰狞不堪。

正文卷 370.猜忌

虽然正值隆冬,漠琪轩的雪松依旧郁郁葱葱,长势喜人。

哥舒寒身穿一袭暗黑色蜀锦蚕丝锦袍。颀长的身影映衬在浓绿的松叶下,多少有些清冷的忧郁。寒风将他的长发吹得纷纷扰扰,遮住了他美艳的脸颊,让他的表情也变得影影绰绰,不清不楚。

他站在溯台上,辗转的长廊尽头就是湜琦苑的二层汐台。他和他的十七不过咫尺距离,心里却空落落的,憋闷得难受。佳人的音容笑貌,犹在脑海里盘旋不去,可自己的脚步却异常沉重,无法轻松迈向对面的湜琦苑。

雪狼王阿九蹲在他身畔,除了一狼一人,便再无其他。

“阿九,我该怎么办?”哥舒寒遂黑重瞳,游离着忐忑不安的焦虑与迟疑:“刀山火海,我不曾畏惧过,却对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雪狼王冷哼了一声,扭头不理他,仿佛对他亦然有着十分不满的情绪。

“我知道,你觉得十七的手,因为我没保护好她。”哥舒寒深深叹息着:“我承认,没想到绰约下手这么重。十七,再不能做医官了,她一定很伤心。可在我内心也有私念。若,她只是平平凡凡的娘子,或许更好吧。那样,她会依靠着我,让我照顾她,保护她……如今,她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我会害怕失去她……我不想看到,那些喜欢她的男人,像苍蝇一般围绕在她身边。她明明知道我很爱他,为何还要接受其他男人的好感?”

雪狼王不高兴的用巨大狼爪,狠狠拍了拍哥舒寒的腿。

“我知道,索源心中有鬼。我也明白,此事必定与绰约有关。可是,听到这些话我依旧……心如刀绞。她心里,根本没有忘记汪忠嗣,才会刻意隐瞒他们联手解救温亭羽的,夜不归宿的缘由。昏迷中,她喊着的,不是我的名字。阿九,我也怕,怕她心里有了旁人。怕她的人留在我身边,心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哥舒寒双拳紧握,唇瓣微微颤抖:“因为我在乎,所以才会嫉妒。因为我爱她,所以容不得她逃离与背叛。想一想,也不行!”

“十七是我的,我需要她毫无保留爱我,我们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哪怕是个影子,是个回忆,是个赌气的念头。我利用了绰约,想用她逼迫十七……更在乎我。可傲慢如她,宁死不低头。她违背我做的事情,总能让我咬牙切齿。若换了旁的女人,我一定会杀了她。”他眉心紧蹙,声音冷硬:“如果她爱我,会心甘情愿顺着我,相信我……不对吗?我是她的夫君啊。”

“如今,你任由裴绰约毁了她的手,比杀了她更狠毒吧?你还要她信你顺着你,难道等着裴绰约再背着你,要了她的命?是她蠢还是你无耻呢?”一个嘲讽的声音,从雪松树上传来。

哥舒寒眸光微凛,手掌一扬,数枚金扣子凌厉的削掉了一棵雪松的大半树冠。一身银白袍服的流千树飞身落在他的对面,眼神犀利瞪着他。

“耗子,你还敢回来?”哥舒寒冷冷道。

雪狼王惊喜的咧嘴看了看流千树,它纵身一跳,挡在两人中间,满身狼毫都因激动咋呼了起来。

“我不回来,明丫头便会被你那初恋情人,活活折磨死了。重瞳鬼,纵然你有暗军又如何?我不怕!”流千树第一次敢直视哥舒寒,他金色的眼眸闪烁着笃定的决绝:“我是明月夜的护灵兽,伤她的人必须死。哪怕我打不过你,但我会尽力保护她。还有,我父王率雪貂灵族就集结在长安城外的清水镇。我一定要见明丫头,我能治疗她的掌伤。”

话音未落,哥舒寒一道掌风扫过。但这一次流千树并未被击中,如同往常一般狼狈不堪。他的周身闪烁着金色的波光,仿若艳丽的铠甲,密密实实抵挡住了凌厉的袭击。

“你老子倒厚待你,连兽魂珠都给了你。难怪你自觉有底气。”哥舒寒毫不客气奚落。

但他并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接连几下袭击更加迅速而凶狠。流千树虽有兽魂珠保护,却也被他压制得无法还手,不禁倒退了几步,十分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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