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主,夫人,事成之后,绰约要成为大常的新后,你们不会反悔吧?”裴绰约似笑非笑道。
“年轻人,你想要什么殊荣,就要靠自己去夺取。若你的实力够强,自然会得到更多,甚至超乎你的想象。”柳心玉从自己的发髻中,拔下一枚沉重的牡丹碧玉簪,递到裴绰约掌中。
“这是当年本宫晋封贵妃,先皇御赐本宫之物。若你成功,它便成为你的嫁妆。若你失败,它就是你的陪葬。这算是本宫送你的小小心意,收着吧……”柳心玉语调悠长,隐匿着狠毒至极的威胁与恶毒。
“夫人放心。绰约会谨记您的教诲。”裴绰约深深藏住自己的情绪,貌似恭敬与谨慎的躬身回礼。
“既然万事俱备,那紫涵公公也尽快将碧血蛭,带给玉妃吧……老夫蛰伏已久,很想伸展一下腰身了,哈哈。”裴冷言豁然起身,他一把勾住裴绰约细弱的腰肢,将她紧紧揽入怀中。
“门主大人,这茶都凉了,不如咱家换了新的。大人与裴姑娘饮了再回去不迟。要知道,这武夷大红袍的母树之茶,恐怕连常皇黎珏都没有口福享用呢。”紫涵也站起身来,抱起茶壶。
“不必劳烦公公。老夫口味清淡,从来不饮红茶。既然今日诸事议定,就各安其命,尽快动手吧。告辞!”裴冷言紧紧抱住裴绰约,转瞬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狡猾的老东西,生怕这茶里下了毒。”紫涵哂笑道,他转身放下茶壶,跪在柳心玉身边。
“你确实也下了毒,也不算冤枉。”柳心玉爱怜的抚摸着紫涵如玉脸颊,笑得阴冷。
“夫人,您信他……哥舒寒真的中了罔心芒吗?”紫涵顺势依偎在柳心玉身旁,轻轻道。
“不着急,试试就知道了。”柳心玉逗弄着像猫儿一样顺从的紫涵,黑黑的眸色中,闪过稍纵即逝的一丝狐疑:“倒是那苗大通,奸诈狡猾。本宫看他对柳姣姣,也不过逢场作戏。你还得再想办法,要将他控制得更牢靠一些。特别不要让他,和明月夜有什么交往。那丫头狐媚子,莫要横出枝节。”
“他心高气傲,根本看不起明月夜这种野路子出身的医官。听柳姣姣说。明月夜更以长公主之势,借故将苗大通的脑袋打了个鲜血淋漓,在府里躺了好几日才能爬起炕来。他睚眦必报,若恨明月夜,恐怕不用再撺掇。不过,奴才一定会适时再煽风点火。添油加醋的。夫人放心。”紫涵微笑道。
“但愿这次,能够为本宫的兄长,得报血海深仇。”柳心玉咬紧嘴唇,眼眸如同淬了剧毒般,猩红而冷辣。
与此同时,长焱宫外的乱坟岗中。有一座被挖掘开的古墓。棺椁之中并无死尸,锦被之上却有一对疯狂交缠的男女,激烈的冲刺与回应着。男的黑衣裹着面纱和风帽,女的银白衫裙,发髻散落,一枚沉重的碧玉簪摇摇欲坠。
“事成……之后。你会……还给我……我的……孩子?你发誓!你……保证!”裴绰约回头,艰难而隐忍的低吟着。
裴冷言狠狠拽住她的长发,尽量拉向自己的方向。他换了个最屈辱的姿势,如同动物般狂暴发泄。
他气喘吁吁,低吼着:“好……老夫答应你。他就在长安。只要你杀了哥舒寒,我就把他还给你。你还能成为大常新后。你会……如愿以偿。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叛主!”
裴绰约双手撑地,她低垂下自己面颊,紧紧咬住唇瓣,控制自己不呕吐出来。她的汗水与眼泪交流在一起。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冷寒的杀气。
“我一定会,杀了……他。”
正文卷 325.晚了
长安终于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虽然不大,但为长安城犹如披上了轻薄暖白的面纱,显得格外脉脉温情起来。
十日前,夜王夜斩汐遇刺的消息,不胫而走。无论朝中还是民间,都传闻纷纷。甚至有人说,夜王妃已经遇害身亡,而夜王爷也危在旦夕,恐怕也会不久于人世,这夜王府怕要跨了。于是,亲者痛仇者快,江湖恩怨的快意情仇,反而更加沸沸扬扬起来。各路人马,都悄悄聚集在长安附近,期待着可以捞些便宜。
第十一日,却从夜王府突然传出一个惊人消息。夜王遭吐波刺客毒害,命悬一线之际,所幸念媺长公主成功为夜王祛毒。夜王奇迹般痊愈,如今已与常人无异。遂而,他要在夜王府为嫡子夜瀮归举办满月宴,大宴宾客,邀请大常福寿双全的一千位贵客,共享烧尾宴。
还有,侧妃莲弱尘被常皇黎珏晋封为韩国夫人,位居二品,自此将与正妃宇文慧平起平坐。夜王与尘王妃的第一个儿子,被封为夜王府世子,将会世袭夜斩汐的夜王之位。于是,夜王府双喜临门,锦绣满堂。
一大早,常皇黎珏的赏赐与诰命封诏、国夫人二品八钿的钿钗礼衣都被总管太监,浩浩荡荡的送到了夜王府。一时间,王府热闹非凡,道贺与送礼的宾客络绎不绝。而夜王府的人,都忙着准备着傍晚的千人夜宴。这下,关于夜王府一蹶不振的谣言不攻自破。
小世子夜瀮归,暂时由夜王正妃宇文慧照顾。夜斩汐则在前厅接待着重要宾客,哥舒寒在其左右帮忙。看上去,夜斩汐恢复得十分迅速,他面色红润,春风满面,哪里再有半分伤后衰弱。而侧妃莲弱尘浓妆艳抹,端庄大方,她坐在正厅的主妇之位,接受着皇亲国戚各府女眷的祝贺与拜见。
夜宴的时辰差不多快到了,夜斩汐挥挥手,招呼一个侍女过来轻声吩咐:“去看看小世子,若慧王妃为他换好了衣衫,便抱出来交给尘王妃吧。千人福宴马上就要开始了,莫要耽误了吉时。”
小侍女恭敬的躬身点点头,转身就疾步而去。夜斩汐与哥舒寒,继续招呼着各位贵客,前往大厅落座。
恰在此时,突然一声唿哨之声。大厅正中,被人投掷了若干枚大如拳头的弹丸。圆溜溜的乌黑丸子滚在宾客之中。
大家正在诧异之时。那黑丸猝不及然的爆裂了,喷射出大团大团黄褐色呛人烟雾。众人惊呼一片,都咳嗽着四散逃窜。突然之间,现场猝然混乱,近乎失控。
哥舒寒厉声喝令着暗卫疏散人群。恰时从房顶上、古松中,突然跳出若干黑衣人,他们手持匕首,目标明确直奔夜斩汐。
刀光剑影中,一片呼救哭喊,哥舒寒尽力保护着夜斩汐,厮杀着往后厅的一个房间撤去。
黑衣人首领嘶哑着嗓门,喝道:“追,杀夜斩汐者赏百万金!”
黑衣人们都是一群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更何况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他们眼眸冒着贪婪而冷酷的寒光,从四面八方向着夜斩汐与哥舒寒包围而去。两位王爷终于无路可退,被逼进了后厅。
哥舒寒簇拥着夜斩汐背靠墙壁,严阵以待。而几十个黑衣人形成了包围圈,渐渐收紧。他们一步一步逼近。
哥舒寒邃黒重瞳,不吝燃烧起幽绿火焰,仿若冥域妖孽,魅惑而妖艳。他红若山茶花的唇瓣微微染笑,冰冷沁骨,杀意寒狂。
“谁派你来的?”他突然浅笑低语,剑眉微挑,语调悠长道:“此时不说,片刻之后,你便想说……也无机会了。”
“什么意思?”为首的黑衣人阴森森道:“你们只有两个人,我们可不止这几十个兄弟。传说你乃大常战神,今日一见,实在虚张声势,也不过如此……交出夜斩汐来,饶你一条狗命。我们只要,夜斩汐。”
黑衣人们哄笑着,手中的兵器明晃晃的,闪着阴毒的幽光。
“这便是你的遗言?”哥舒寒松开夜斩汐,将他猛的推到自己身后。后者听话的藏在他身影中。
“最后一次机会,夜王府中,何人接应。说出他名字,换你等……全尸!”哥舒寒似笑非笑扫视着一众黑衣人。
“不知死活的蠢货。兄弟们,上。先宰了这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再杀夜斩汐!”黑衣首领耐心终于耗尽,他举起手中的短刀,一马当先,以凌厉之风,径直劈向哥舒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