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起床吃鸡腿啦(26)
然而白子初的手在半空中晃悠了半天,东指西指道:“问鬼呢。”
“胡扯!问甚鬼呢,我问你呢!”乐福德欲将他闺女抱起来,奈何那女的太重,抱了半天那女的又软了下去,他一急,便冲着白子初怒吼一声,“你快些过来,帮我抱起我闺女!”
白子初却不理他,不知看到了什么,犹在指着空气,兀自在那喃喃自语:“啊,你说甚?嗯嗯,我知了,你说你是被乐福德扔到水井里害死的?啊!!!!”忽地他大吼了一声,将乐福德吓了一跳,而便在这时,正巧一阵阴风掠过,怵地吹灭了房里的烛火,瞬息房内落入一片漆黑,只余下明月投下的阴惨月光。
瞧着这蓦然诡异的场景,乐福德头皮忽然发麻起来,方才白子初口中所说的,为何让他途生一种惊悚的感觉。
这时,白子初忽地转了过身,双目空洞毫无焦距,在月色照映之下,他本便素白的脸显得惨白无色,他蓦地抬起两只手僵硬地朝着乐福德走去,双唇紧闭,可却有一道森冷的声音从他身上发出:“乐福德,你害死我全家,我要你偿命!”此话一落,乐福德被吓得浑身颤抖,双瞳紧缩,怔愕地看着白子初。
而这时,语调一换,白子初身上又发出了一道女子的满含幽怨的泣声:“乐福德,我好心助你害死祝公子,本以为此生便能脱离苦海,可是你却是如何对我的!你的夫人又是如何对我的!哈哈哈哈哈哈,今日,我要杀了你,为我那死去的亲儿复仇!”
一股冷息从乐福德的后脊慢慢爬上,听得这声熟悉的女声,他竟被吓得浑身发僵,呼吸停滞,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紧缩。
在月光照映下,一身白衣的白子初,宛如炼狱的厉鬼来袭,幽深恐怖。他继续慢慢地向乐福德走来,步伐不紧不慢,僵直的双手宛如操纵着人的生死线,指尖在不停地动作,这般诡异的情状,让乐福德生出一种即将要被那双手掐死的恐惧。
忽地,白子初步履一滞,僵硬地回头望了一圈,不知在看些什么。乐福德心里打了个恶寒,从无尽的恐惧中回过神来,趁此机会,便要抱着他的闺女逃走,可是抱了半天他也只挪动了一点位置。这时,白子初毫无征兆地冲了过去,掐着乐福德的脖子厉声大喊:“乐福德!我们一家五口只因交不上地头税,便被你活生生打死,我好怨,好怨啊!我要掐死你这奸商,掐死你这与官家谋财害命的恶人,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乐福德骇得大声一吼,将附近的侍卫都吸引了过来,他们齐刷刷冲了进来,紧张地喊道:“老爷!”
“快……快将他……”乐福德红着一张脸,指着这个还在掐着他的白子初。
那些侍卫赶忙冲上前去扯白子初,然而白子初也不知哪来的劲,屁股一撅,双腿一踢,就将那几个人都打退了。而他的手越掐越紧,看着双颊涨红的脸在自己的动作下变得一脸惨白,他口中的狂笑愈发肆意。
然,便在即将出人命之时,他忽地停下了,缓缓地松开了手,喃喃着道:“丞相说,犹不能杀你,不若你死了,谁替他卖命,不杀,不杀,待将你利用完后……”他一顿,抖着肩阴测测地笑了起来,而后哗地一下,张牙舞爪地咧着嘴朝乐福德一吼,“再杀你,哈哈哈哈!”
“娘呀!”乐福德被他这模样吓得屁滚尿流,也不知从哪来的劲,竟将那一直抱不动的鸡腿女抱了起来,“快逃啊!”
一瞬间,风声一过,黑漆漆的屋内,只剩下了白子初一人和一个一直窝在衣柜里没有反应的苏清颜了,而再看外头,除却风过的声音,连个人影都不见了。
瞧着这诡异的一幕,苏清颜寻思着白子初莫不是被鬼上身了罢。双耳微动,察觉到周围没有人后,她便从衣柜里走了出来,行到背对着她低头的白子初身后,戳了戳他:“诶,莫装了,人都走了。”
咦?没动静,再戳戳,还没动静,那……
突地一下,白子初蓦地回过头来,伸出爪子,朝苏清颜一吼:“苏小颜,给我鸡腿!”
苏清颜的双瞳瞬间一缩,然后身子一僵,就再也没动作了。
白子初疑惑地盯着苏清颜好半晌,最后试探性地伸手戳了戳苏清颜,这一戳,她便轰地一倒地,竟然是被吓得晕了过去……
☆、鸡腿二十一·木有钱的伤不起
白子初叹气地看着身边这个表面是晕过去,其实是已经睡熟了的女人,他不由得翻了翻眼皮,这人真的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素音阁阁主么?虽说她身手确实不错,但是那时在琉光教里,暗器袭来,她丝毫不知,如今在这种地方,又能被他吓到昏迷,也忒不中用了些。
听闻素音阁乃是弱肉强食之地,若想爬到阁主之位,非一般手段不可达到,可这女人,怎地看都不似那般厉害之人,莫非,其实这都是谣言?抑或是说,她其实并非真正的阁主?
而便在白子初想得入迷时,苏清颜闷哼了一声,幽幽醒转,她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此刻正在一株大树底下,她一惊,赶忙蹦起,抖着声问:“鬼呢,鬼呢。”
白子初撇了撇嘴,状似不悦地道:“苏小颜娘子。”
苏清颜循声望去,只见白子初正扁着嘴,蹲在她的旁边,可怜兮兮地吮吸着自己的手指。
她眨了眨眼,发现现下已经天亮了,目光远放,看到不远处的乐府,她惊疑地道:“白小初,我们出乐府了?”
白子初乖巧地点了点头:“出了。”
苏清颜疑惑地问道:“我们如何出来的,那不是有人守着么?”
白子初歪着脑袋,道:“如何出的?”他敲了敲自己的手心,回忆道:“唔,苏小颜被鬼吓傻后,我便把苏小颜抗出来了,于是,我们就出来了。”
苏清颜嘴角抽了抽,这说了跟没说有何两样:“那些侍卫都未拦着你么?”
白子初眨眨眼:“我扛着我的小鸡腿出来,他们为何要拦我。”
“……”
苏清颜觉得,她一定是傻了才跟傻子沟通。
她甩了甩头,左右现下他们已经出了来,也不管那么多。于是,她撩了撩发,开心地拉起了白子初的手,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起来:“走,今日收获颇多,我们去吃餐好的。”
“可是,苏小颜娘子,你有钱么?”
苏清颜回头狠狠瞪了白子初一眼:“怎地没有,先前不是从那女人的房内取……了么……”后面的话,在她看到白子初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金簪晃来晃去时,渐渐平缓,而后停顿。她呆滞地看着那金簪,怎地如此眼熟,似乎,是那时她顺手从鸡腿女头上摘下来的。
她一个愣怔,摸了摸自己的身上,找了半天,没有,金簪没有,连抢来的银票也不见了踪影。她愕然抬头,便看到了白子初手里那晃来晃去的银票,她忍不住咽了咽口唾沫,这白子初是个傻子,莫不会将这银票给撕了吧?
“白……白小初,你悠着点啊,将……将那银票给……给我。”
苏清颜颤着手探去,生怕一不小心,白子初就把它给撕……撕了……撕了?!
“嘶啦”一声响起,白子初手里的银票便被他撕成了两半,他歪着头,觉得撕纸声特别动听,就开心地继续撕,撕,撕……
“我撕了你,白子初!”苏清颜嗷叫了一声,扑了上去,缠在白子初的身上跟他扭打起来。
“嗷——好疼啊,苏小颜轻点,好疼啊——”
于是,苏清颜便这么挂在了白子初的身上,扯着他的耳朵指使他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此时苏清颜已经换下了一身夜夜行衣,恢复了平日的红妆,这般长裙摆地的在一个男人背后挂着,引得许多人纷纷侧目,不过苏清颜从来都没脸皮的,鼻子哼哼一声,也不作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