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贱谁怜(42)
按照上面的记载,我连夜赶到京郊一所寺庙的后山,采取此花的花粉,从头至尾都按照步骤小心翼翼,以免中毒,哪知我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你是谁!”
回头一看,是个老和尚,正举着灯笼照我的脸。
幸好我蒙了面,三两下过招之后,发现老和尚是个练家子,理应速战速决。
哪知我临逃走时,不慎从衣袖中抖出了些许花粉,正洒向老和尚的面部,就见他立刻抽筋倒地。
我心道不好,连忙赶到寺庙前院大喊:“有人中毒了!”
直到确定老和尚被人救起,我才匆忙赶下山。
我给贾忠下毒的分量并不重,可以保住他三五年的命。为了万无一失,我还模仿贾忠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内容指出是百贱生生怕昔日旧事被人泄露,所以杀人灭口。
第二天,贾祸见到昏厥的贾忠和此信,深信不疑,立刻派人向南方庄家提亲,还叫人临时假扮了贾老爷。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等庄晓泪进了庄家,我又趁夜潜进她的房间,试图用美色将其迷惑,可惜没成功,令我不禁暗忖自己是否宝刀已老。
之后,贾祸拿了店里的死当品珠钗和珠链送给庄晓泪——那所谓三宝之二。再加上庄晓泪身上的玉佩,若是她知道三宝的内情,一定会有所行动。
可是等了许多天,庄晓泪除了整天带一头的首饰出去耀武扬威,便不再做其它
我等的心急,眼见婚期越来越近,生怕庄晓泪嫁进门以后会发现真正的贾忠是中了五毒花而昏迷,就此将我的计划拆穿。于是,我又连夜潜进了妆衾的房间,趁她因贾祸要再娶而伤心失落的空当,将其引诱。
当女人一旦决定要遗忘一段爱情的时候,便需要另外一段爱情的填补来加速遗忘。
妆衾果然上钩了,和我一拍即合。
我知道妆衾私自扣下了庄晓泪的家书,特让她再附上一封写给庄十三的信,内容详尽的讲述了庄晓泪在贾家受到的不人道对待。庄十三爱姐心切,看到这封信一定会赶来京城闹事。我又让妆衾收买一群黑道人物,暗中相助庄十三,里应外合的大闹婚礼。
婚礼当天,我们借由庄十三的嘴说出三宝的秘密,顺便歪曲贾祸的本意,就此污蔑他是因贪图虎符的威力而对庄晓泪感情投资。
庄晓泪一听,果然大发雷霆,不但捣乱喜堂,还刺伤贾祸,更当场休之,如此搅和真不愧是百贱生的徒弟。
而贾祸,有口难言,既不能说娶庄晓泪是为了引出百贱生,又不能否认三宝的秘密是假,哑巴吃黄连,只能看着新娘出走。
身为一个男人,我很同情他。
身为一个仇人,我很唾弃他。
之后,我得知庄晓泪受了泄天机的救济,住进了京郊的庄子里。
三宝都被庄晓泪带走了,我正发愁如何引出百贱生,泄天机已登门找上我,要我连同他一起请出京城十大首富注资于庄晓泪的钱庄,我立刻应了。
商谈那天,我故意说出庄晓泪的身份,又故意安排了小红、小绿、小黄透露给她知道真正的贾老爷已病重数月,更故意安排妆衾和那《九己》的当主在“贾当”门口大打出手。
庄晓泪见到《九己》果然出手,快、准、狠,我却暗中希望这一连串的安排让她起疑,进而尽早引出百贱生。
怎奈,百贱生始终未现身。
直到“老庄”开业当日,我决定釜底抽薪,当场制造了黑衣人袭击开业典礼的混乱,当着贾祸和泄天机的面将庄晓泪掳走。虽然我蒙着面,可我知道以贾祸对我的熟悉,一定认出了我,我索性在沿路留下记号,在贾祸赶来的刹那间,当场拽走庄晓泪脖子上的玉佩,知道他为了庄晓泪定不会追我,就此堂而皇之的走人。
我本以为,这番变故已足以让庄晓泪联络她师父,可又等了数日之久,庄晓泪才回了京,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实在令人心急。
既然暗的不行,那我就来明的。
我决定,去“老庄”一趟,开诚布公。
庄晓泪果然依约来到了树林里,想不到她却一脸平静。
我夸她脑子好使,她也厚着脸皮受了,还一连问了我许多问题。
于是,我决定用这篇番外的形式讲清楚原委,也准备直截了当的请她联络她的师父,为我解答我爹的死因,否则我会将她的所有秘密宣扬出去。
却不料,庄晓泪听完后,只是嘻嘻哈哈的对我道:“哎,我不防老实告诉你,所谓‘百贱生’其实是两个人……你们一起赶到南方追查的百贱生,是我。你们都要引出的‘百贱生’,是我师父。他老人家自两年前把我留在庄家就失去了踪迹,你以为我不想找他啊,我是确实不知道他在哪里啊,所以你的仇,这……俗话说的好,‘冤有仇,债有主’,是是非非都请你找我师父理论,切莫赖在我头上。”
由此可见,庄晓泪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难以对付,主要是因为她也不知道如何联络百贱生,害我白忙了一场。
——贾祸番外完,下章回归正文。
第六章 ...
听了我的话,贾二一脸的不认同。
我知道,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卸掉是不可能的,于是也沉默了一会儿理理思绪,再开口时忽而诡异的一笑,说道:“贪婪者多损,谦卑者多福。我说贾多灾啊,也幸好你不是什么贪财好色之徒,否则我一定会找你算账。”
贾二面有狐疑,问我为什么。
我道:“那本你所谓的《九己》实际上是我儿时的一本笔迹,名曰《杂记》,虽说字体潦草些,可身为笔记的主人,也不喜欢看到它被人改得面目全非,还害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修复。”
贾二立刻无语了,主要是被迫无语的,傻愣愣的看着我,显然是没料到那本江湖人士争相抢夺的制毒秘籍只是小孩子上课的笔记而已。
我没理他,自顾自继续道:“我准备为贾老爷解毒,不管是看在我和他儿子夫妻一场的情分,还是看在我要为师父澄清的义务。”
这一点,贾二表示颔首认同。
我满意的笑笑,又叹了口气,扶额原地打转三圈,状似苦恼,一会儿对着树摇头叹息,一会儿望着天一脸惆怅,直到贾二终于受不了我的表演欲,出声阻止。
我才一拍脑门,说道:“哦对了,你今天告诉我这些原委,是不是想找我师父?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既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想帮你引出他,你听了会不会生气?”
贾二面上浮现笑意,却达不到眼底:“你别忘了,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若我告诉外面的人你就是庄晓泪,你说那些资助你的人会怎么想?”
我“啧啧”有声的斜睨他:“你也别忘了,我可以替贾老爷解毒时顺便告诉贾家的人,毒是你下的,圈套是你设的,妆衾也是你勾搭的,你说贾家的人听了会怎么想?”
贾二狠狠的看着我,刚要出言侮辱,哪知忽然从我俩身后传来一阵骚动,我二人皆一惊,双双看去,却只见贾公子从隐匿的矮树丛后跳了出来,随意弹弹身上的泥土,一脸的阴冷,直直盯着贾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贾公子果然青出于蓝,看来他要不就是跟踪我来的,要不就是跟踪贾二而来的,待听完一切原委才现身质问。
我不语的靠着树,并不打算出声阻止任何一方,索性摸着腰间,摸出一包花生,就此悠闲的看戏。
哪知贾公子却不给我看戏的机会,直截了当道:“昔日父亲为何要手刃二叔,你我都不知道,虽然我不满你下毒谋害父亲,但是你也有你的立场。是对是错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不如一切都等父亲康复后,你亲自问他。”
贾二微有惊讶:“你不打算追究?为什么?”
贾公子冷哼一声,侧首看了我一眼,进而道:“父亲临病前交代过我,若是他日你要找他寻仇,不得阻止,我想他一定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