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前妻(87)
刚才见柴房的门被推开,怕自己的行迹暴露,因而在来人一进门前他就合上了门,用匕首制住了来人吧。
见是我,他握着匕首的手倒是从我肩上垂下来,到难为他信得过我。
“魏国公杀我五万燕国将士,寡人便夺了他的女人。你和五万士兵比起来,更令寡人在意得多……”话还没说完,他竟伸臂箍住我,俯身就吻了下来。
“呜……”
之前遇上山贼时,慕容殇也算救过我一命。子郁杀了他五万下属,对此,我私下里面对慕容殇是有歉意的。
子郁虽奉命缉捕他,如今子郁辞官远离朝堂,怕是子郁自己,只要尽了力捉不到慕容殇也不会抱憾。
本有心不对外声张慕容殇潜伏在魏国公府的事,见慕容殇有心轻薄我,我也懒的顾及他往日对我的救命之恩,当下告诫道:“慕容殇你再放肆,我就叫人了!”
半天,箍住我的人没有反应。
甚至自从他堵住我的唇时,就没再进一步地攻城掠地。他不是说他要夺魏国公的女人么,怎么胆怯了?
倒是懒得置喙他胆怯与否,只是他因为俯了身,高大的身躯,那沉重的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倾在我身上,我直觉负担不起,累得我肩上生疼。
“慕容殇你再不挪开,别怪我以怨报德了!我这就不你交给魏国公,慕容殇……喂……”
实在是不解气,想都没想,就一脚踹了他。
“嘭!”
伴随我那一脚,俯身在我肩上的这伟岸的身体直直地往后仰倒,倒在了柴房里。
装死么?我狐疑的看了看他,又多踹了几脚,他却死马一样地一动不动。我蹲下身,“慕容殇……慕容殇……喂,你真的死了么?别装死啊,喂,你醒醒?”
心下咯噔了几下,就算慕容殇于我没救命之恩,光他与慕容晴是姐弟,我也没那么绝情弄死他啊。
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然没了呼吸。我这才有些着急了,莫非真的死了?正手足无措时,不经意瞧见了他胸口上一截凸起的东西。
迟疑地伸手到他胸口,借来外袍看去,月白色的内衫竟已是血迹斑斑,他的心窝赫然插着一支断了的箭羝
看那箭头,分命中的很深,我吃力的地翻转他的身体,果然见到那箭头洞穿了他整个背部,背后,也分明可见露出来的一截箭羝。
好准好狠好快的箭法啊,我是不是该庆幸,射箭的人在出手时犹疑的那刻心下一软,故意射偏了三分?
箭羝赫然在心腹偏三分处,若射箭的人在心狠一点,慕容殇只怕当场毙命,怎可拖延着三日?
因为位及心腹,当时若强行拔箭的话,慕容殇会因心腹受损突然喷血而亡,是而他胸口上的箭羝竟一直没被拔去。
而江北贴满了子郁下令缉捕的告示,他若胸口插着一支箭在街上招摇过市的话,如此只能引人注目,凭空给他带来了杀身之祸。
所以,他将背部与胸膛出阁多出一截箭身折去,只留下那箭羝在心窝里。
强行撑住的这三日,若不是强烈的求生意志,他怕是一命呜呼了。适才狠佞地扔出的话,要夺子郁的女人轻薄我时,那吻才堵住我的唇,他的气力便已息尽,因而就这样死了?
堂堂燕帝就这样死在柴房里好像有点可惜了。
原来是中了箭,导致他就这样死了的,知道不是我拿一脚踹死的,我也松了口气。
再在这柴房里耽搁下去,难免子郁起疑,到时候就算慕容殇中箭后大难不死,子郁也不会放过他。
先去煮鱼汤喝吧,晚上我再过来看他。要是他到时候还有命在,我再将他死马当活马医。
嗯,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与我有救命之恩,我也救他一命,两不相欠了。
晚膳后等到子郁离了府,我便偷偷摸进了柴房。点亮了烛火照着慕容殇的面色,见到他的面容已然有了一层死灰色。天寒地冻,加之他伤及肺腑,连双唇都泛起了青紫。
正在辨别他死不死和真的死了的时候,他突然一哆嗦。
也不知道是冷得颤抖还是胸口疼的颤抖。此时依然下着雪,想了想他再这样下去,不因箭羝处理不及时而死,也迟早会被冻死。
那一哆嗦后,他也就醒了。
他睁眼看是我,本是全身紧绷的警惕心也消了,揶揄道:“我还以为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魏国公的手里了。”
“还有力气说话,不错。”我讽刺道:“还能站起来支撑着走么?”
他皱眉看着我。
我知再拖延下去,他必死无疑,便正经地道:“不想被冻死,就拼尽力气走到我屋里。你这么重,我也背不动你,叫个人来扶你去我屋里,魏国公就该知道了。”
他略一思虑,看着我道:“我还不想死,更不甘心,还能走。”
话毕,他竟是一咬牙打算起身,一动,牵扯了伤口,那伤口处又是一大股血水流出。我看了看,真是触目惊心呀,那月白色的内衫,早就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
“扶我起来。”俨然用了命令的口气,果然帝王就是帝王,天生的颐指气使。
我哑然的看着他,他自知现在的自己没资格用命令的语气与我说话,却也放不下姿态于我道歉,气氛微微僵滞。
我满满地忍下了这口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扶起,他是强咬着牙挪动脚步要走的,奈何实在是体力不支,一站起来就又要倒下地去。
无奈,扶了他起来后,我只得让他将身体一般的重量倾在我身上,扶了他出了柴房。
见他警惕的看了看外面,我好气的道:“我把这里通往我房里的一路上的人都赶走了。”
他放松了口气,捂住胸口,步步艰难地在我的扶持下走着。
一进我屋里,炭火燃的正旺的热气扑面而来,他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将他扶到我床上后,我放了手,他骤然不适应,身体重重地倒在我床上。
“呃……”见他痛得颤抖,伤口处鲜血再次汩汩流出,我方知他的身体蓦地一抵在床上,那箭羝更深地插进了他的身体。
也顾不得理会他的痛,我径自取出匕首在炭火上烤着,末了,也不避嫌地将他胸前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哗”地一声撕开他胸膛上的衣服后。
他咬牙道:“好,干脆!”
简单的清洗了他伤口处的血迹,又将半壶酒倒在了他伤口处,那酒浸的他的伤口火一般地灼烧,他突然疼得大汗淋漓,再不复先前冷得哆嗦了。
他喘息着看着我,我这才轻松地揶揄道:“干脆么?告诉你,我下刀最干脆了。”
他移眼看着我手里高高举起的匕首,我正要下刀,他突然喝道:“停!”
我看着她。
他退缩了一寸,“你有过替人取箭的经验么?”
这箭要是取了后不立即危及生命,他只怕早自己拔了箭。我自然是没有替人拔箭的经验,不过整个江北都在追查他的下落的时候,我怎可去给他请个大夫来?当即撂话道:“取箭你命薄的话,是死;这箭要是再不取,你更得死。这伤口都快化脓了。”
“好。”他是死如归,“我宁愿死在你手里。”
说的什么话,我虽然死马当活马医,他也不一定就真被我医死啊。正要一刀狠狠地扎下去时,他又一喝,“慢着!”
“你一个大男人婆婆麻麻地做什么?”我不耐烦了。
他深吸一口气,“找块布塞到我口中。”
我想了想也对,免得他一会儿杀猪似地叫。若整个魏国公府都听得见他的嚎叫,任谁也知道他在我屋里了。
他还要说什么时,我已找到块布来堵住他的嘴。
“我真的下刀了哦。“虽然口上说的大义凛然斩钉截铁,奈何看着他赤裸的胸膛时,让我一刀扎下去,还真有点心惊胆颤。
他任命的看着我。
“真扎了哦。“我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