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妆+番外(59)
云姒:我给自己铺了个路而已。
云婵:混蛋你拿我铺路啊?你当我是柏油啊?
云姒:……你是大理石。
玩家【云婵】使用道具【变身卡】,变身为【大理石】。
玩家【云婵】使用技能【纵身一跃】,砸死了玩家【云姒】。
☆、第50章 嫉恨
云婵听得一怔,稍蹙着黛眉望向她,有些不解其意。
“堂姐你生母走得早……可打小,奶奶宠你、一众叔伯长辈宠你,就连我娘 都时常说你更懂事。”云姒的笑声清凌凌的,却让云婵觉得心底发寒,“堂姐十一岁那年进的宫,普天之下都说堂姐是要送去赫契和亲的——但即便是这样,奶奶也 总是时时刻刻念着,明知堂姐回不来也还要念着。堂姐你知道么?我只要生场病,家宴上就没有我的席位,可堂姐的席位每一次都留着、每一次都安排在奶奶身边, 你究竟凭什么……”
云婵心绪复杂得说不出话来。从来不知道,云姒竟对自己有这样的嫉恨——甚至……大约连祖母和婶婶也并不知道这些。
“那 时我一味地说服自己不嫉妒你……告诉自己你是要从去番邦和亲的人,一辈子回不得大夏可怜得很,旁人再怎么念着你都是应该的。”云姒微红的眼眶中泛出泪来, 强笑了一声,又道,“可你倒是嫁出去啊……凭什么又回到大夏来,还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长公主的位子上!弄得奶奶愈发觉得你好、觉得你光耀门楣!你回家看一次 奶奶能高兴大半个月,我去她房里问安她连一句话都懒得同我多说!”
云婵无言以对。
自小,因为母亲早逝,奶奶对自己格外关照些她是知道的,但是云姒说的这许多事……她确实好不知情。一时几乎没有底气去说什么责怪云姒的话,禁不住地觉得……兴许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云姒如此,也实在情有可原。
“你 不过比我生得美些,就运气比我好了那么多……”云姒眼底的恨意掩都掩不住,声音也听上去更狠,一字字直入云婵耳中,“就因为你生得美……偶尔骄横起来旁人 也觉得好看;就因为你生得美,你进宫封了公主,在宫里习得规矩礼数、琴棋书画……我便就此越来越比不过你了。就算同在宫里,你也是万人之上的长公主,有陛 下亲自护着;我却要在尚食局慢慢熬着……且连我自己都知道,就算熬到最后我也不过是放出宫由家里寻门婚事,我的女儿终究只是商贾人家的女儿,可你的女 儿……”
云姒冷笑了一声,续言问她:“堂姐,你的野心,也并不至于让你的女儿做翁主、郡主吧?”
她果然是知道的……
云婵没有否认,亦不知如何解释。只觉得依她这般想法,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只要她还对自己存着嫉妒,劝什么都是白劝。
可 不劝又不行,一面……是不知云姒同霍洹说了什么、霍洹又信了多少,总归盼着能大事化小才好;另一面,云姒到底是她的本家堂妹,连送进宫来也是受婶婶所托、 更牵扯上了霍檀,于情于理,都还是让云姒平安回家去为好,她若以长公主的身份发落了云姒,日后就连回家都要变得尴尬。
“就因为你嫉妒我,所以不论我怎样,你都觉得我过得比你好。”云婵深深地吸了口气,数算着时辰,觉得霍洹大概不久便会回来,可要说的话又急不得,“我当长公主,你觉得我在万人之上;我若被废回家,你照样会嫉妒奶奶疼我,是不是?”
云姒略微一怔,却是冷笑着别过头去,未置可否。
“你以为我在宫里的日子,比你在尚食局好过么?”云婵冷睇着她,“你看着我礼数规矩周全、琴棋书画精通,那都是被傅母罚着学出来的……家里给你请的傅母不算差,你肯吃苦去学么?自己不用功,你拿什么来嫉妒我?”
云 姒仍是不言,云婵稍缓了口气,又道:“你觉得我现在荣华富贵……是,我现在确是过得自在多了,但之前的几年里,我每天都想回家去,就算在家中没有好的出路 也比留在宫里强——你当数算着哪一天要嫁到番邦的日子是好过的么?后来赫契人不要我,那几个月我更是数算着自己的死期熬过来的……”
熬过那一劫之后,云婵便觉得人活在世,谁都别嫉妒谁、也别看着旁人过得好便胡乱猜忌。许多事怎么熬过来的,看客根本不会懂,也解释不清。
她再度睃了睃云姒,上前了一步,将原就不高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一字一顿地道:“我说了你也不会听,但是你记着……若没有陛下,我现在就算不死也是个废人。我这辈子非他不嫁,别的东西……你要什么都可以拿去,唯这夫君你不能跟我抢。”
“堂姐。”云姒羽睫覆下,殷红的唇畔带着笑意,语中讽刺十足,“堂姐已全然是大家闺秀的气度。论阴谋,堂姐真不一定能赢得了几个人——昨晚陛下或多或少已对堂姐存了芥蒂,堂姐此时想扭转回来,可不太容易。”
“阴谋?”云婵笑容温和,淡看着她缓然摇头,“人活在世,阴谋大约总要用上一点。但这事上,我绝不会——一则,拿阴谋算计回去,我日后对陛下便有愧;二则,和你一般用下三滥的法子处事,我还嫌有辱自己这长公主的身份呢。”
许是这番话实在出乎了意料,云姒神色一僵。云婵未再理她,转而扬音叫了宫人进来:“把她给我带回端庆宫禁足去,不必宣扬,替她向尚食女官‘告个假’,就说我把人留下了,让她陪我在端庆宫说说话。”
“诺。”候在殿外的宦官拱手一应,入了殿不由分说地将云姒往外架。
云姒当即有点慌了神,倒也没强作挣扎,只冷眼看着云婵,恨意森森语带轻蔑:“堂姐真是自讨苦吃……待得陛下知道了,我昨晚所诉堂姐的罪名便坐实……倒是多谢堂姐替我成事!”
她 的口气有点发虚,听似毫无惧意,实则已是心生恐惧,想威胁着云婵收回方才的吩咐——她当然是要怕的,敢玩“阴谋”的人,多半是仗着对方不敢来硬的与之较 量,暗中抗衡才多胜算。如今云婵却毫不顾忌后果地要把她禁足,她自然要担心进了端庆宫会出什么事,再直接点……云婵既能毫不顾后果地此时禁她的足,焉知下 一步不会是赐死了了事?
“这就不劳堂妹操心了。”云婵微笑着看着她,“端庆宫是个好地方。他们自会收拾出个舒适的屋子让堂妹住着,你就安心等上一等,等着看陛下如何‘发落’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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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没有任何挣扎余地地被宦官带走了。云婵注意到,宣室殿的宫人虽未敢阻拦,但却在疑惑间有些窃窃私语。
想来这事就算是自己着意说了“不必宣扬”也会让霍洹知道,避也避不得,不如推着它早日出个结果。
索性就在宣室殿里等着了。
殿外风和日丽,随着午时临近,阳光愈加的耀眼了,坐在殿中看着都觉外面亮得一片白光,反倒衬得殿里有些森冷,甚至会觉得那冷意往骨头里沁。
不知道是自外向内的冷意还是自内而外的心寒,也说不清这寒冷是因为对云姒的失望,还是对未知的结果生出的恐惧,云婵怔神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回了回神,满心就只在意一件事了:云姒的话,霍洹信了多少……
她不肯用阴谋与云姒一较高下,是不想愧对于霍洹、不想让自己和云姒一样“下作”——下作到为了男人去算计自家人。
可不用阴谋、直接禁足了云姒,她能做的就只剩了硬碰硬、去和霍洹直接解释……
有多少胜算,她不知道。
掂量来掂量去,时而后悔自己方才之举,时而又觉得那是唯一的法子。末了,云婵一咬牙,狠下心告诉自己:“就这么办……无愧于心便好,他若宁肯去信云姒的鬼话,就当自己先前瞎了眼了,那还能否留在宫里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