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卿怀(大明皇朝盛王集系列之四)(18)
“不一样,他这次要留下来哪!”端翊索性直接说出保证有效的话。
果然这句话一出,床上的人立刻惊醒,忙不迭地翻身坐起,用一双漂亮的黑眸瞪着端翊。“你说什么?”
“皇上把贺将军留在京城,改派裴竫过来。”
麒羽接过信一看,难得地沉着脸不说话。
“三哥?要不要跟皇上……”
“不用了,这也没什么。”他回神一笑,把信交回他手上。“你就捎封信给贺将军,让他放心留在京城;至于裴御史,照往例打理住处。”
“但是这样成吗?”端翊知道他们两人不合,颇担心他这三哥每次都被裴竫的冷言冷语给刺伤。
“这可是圣旨,你想抗旨吗?”他笑得温文儒雅。
“自然不是。”
“那就好,我要继续睡,除非天塌下来才准来吵我。”
麒羽打了个呵欠后拉起被子躺下,闭上眼继续睡。
等天塌下来还来得及吗?端翊一脸啼笑皆非,无奈地摇摇头离开。
等他关上门后,麒羽张开眼看着床顶,边挑眉边叹了口气。
贺鹏远的部分他虽早料到,却没想过凤翾竟派裴竫来……早该知道自己跟裴竫的事情绝没瞒过凤翾,但是直接把人送来却令人觉得奇怪。
现在他还不知道凤翾在打什么主意,不过也并非不想看见裴竫,只不过……
唉!虽说自己不是没错。谁让自己不对裴竫说一声就请职跑来这儿,使得本来就觉得自己不被重视、被隐瞒许多秘密的情人为此更加恼火。
每次两人见面总是吵架收场的情况也是到一年前才好许多,但是半年前他纳妾这一件事,又把裴竫气得待没两天就走了。
每次针锋相对时,外人都说他脾气好,说裴竫无理取闹。
然而没人知道,其实他们吵架的原因不是台面上说的想法不合或是公事问题,而是因为私情的迁怒。
而且他在表面上有多好整以暇,就表示他有多么生气,只不过这股气会等到两人独处时才会一发不可收拾,看见他发火的人也只有裴竫。
所以他们俩都固执,只不过固执的地方不同。
不过……这次要久留吗?麒羽笑了笑,悠哉地打了个呵欠,盖上被子继续睡觉。
比预计中更早一日抵达庆阳的裴竫,对门口的守卫摆了下手示意不用通报后,就自行踏入三年中来了几次的庆王府。
一踏入前厅后他怔了怔,随即皱起眉要随行的人退下,才走上前在椅榻边坐了下来,看着有五个月不见的熟睡人儿。_
还是这么不庄重啊!又是边看奏折边睡着,还睡在大厅上。
瞧,连衣襟都不掩半敞着!
玉似的肌肤令他眼神渐热,倾身吻了下那眉眼,缓缓落到唇瓣上。
噗哧一声,身下的人突然地发出轻笑,张开眼睛。
“你也太大胆了吧,裴御史大人。”麒羽眸子里闪着盈盈笑意。“这儿可是前厅哪,竟敢公然调戏本王?”
“你没睡?”
“睡了会儿,你坐下时我就醒了。”他打了个呵欠,半撑起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我还以为你明日才到。怎么,这么想我?”
裴竫的回答是冷冷瞪他一眼。“你过得挺惬意不是吗?”一点都没有受分别影响的模样,甚至还挺优闲自在。
“难道你希望我过得苦一点?”他明知故问地转移话题。
“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他有些不悦地皱起眉。“那个女人还在?”
“你问这话是相信我跟她没什么,还是要逼我把她休了?”麒羽笑了笑。
“你说过她不会留太久。”
他现在就想将他抱起来狠狠地吻他,但想到上回两人吵架的原因,就忍不住怒从中来。
以一个皇子而言,麒羽已经算是最晚纳妾的;但这件事麒羽事先并没有告诉他,也没有任何解释,所以他才气坏了。
也因此,两人吵到最后,他撂下一句回京城娶妻的话就走人。
“也没多久,才半年不到。”麒羽慵懒地侧撑着身睨他一眼,故意问:“倒是你,不是说要回去成亲?怎么还没消息?”
“你真想要我回去娶妻?”他有些恼怒地道,看见麒羽开心地笑出声后瞪他一眼。“你一点都不担心吧?”
“我当然担心。”他敛起笑。“我怕你一气之下就冲动地娶妻,还好你回京城后就冷静下来。”
他相信裴竫爱的是自己,也只会爱自己,但那时却真的怕他会一时冲动,会斩断两人间的感情。
幸好他忍下了,那或许也可算是一种进步?
“既然这样,就将她送走。”固执的裴竫继续吃醋,却依然保持冷静。
“我告诉过你,收下她是不得已。”麒羽依然一派慵懒地说,眸底却闪过一抹狡狯的光芒。
坦白说,这两年来他越来越爱看裴竫这种明明吃醋,又死忍着不乱发脾气的模样。
“麒羽,你究竟要考验我到什么时候?”裴竫不由得攒起眉。
即使裴彻已坦言不会介入两人之间,这三年也不曾再多问过两人的事,但是麒羽为什么就是还不告诉自己他的过去?
难道自己还做不到麒羽心中的信任?
“这个嘛……”麒羽伸手轻拍了下他的脸,微微一笑,“或许等到你不再质问我问题的时候才说。”
“麒羽!”
麒羽眨眨眼,伸手勾住他的颈子低声道:“我说裴大人,你来这儿只为了吵架吗?”
“你总是用这种方法转移我的注意。”看着贴近的唇,裴竫有再大的火气也消了一半。
每次吵到最后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一拍两散,两个人都不愉快;一个就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吻吻到床上去。
当年又怎会想到,他的月下昙花会是这种性子?
“你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用不是吗?”麒羽笑了,诱惑地呢哝道:“难道你不想吻我吗?”
“你方才不是说这儿是前厅?”他挑了下眉,素来冷峻的唇角隐隐有了些笑意。“你就不怕让人看见?”
先别提他俩的关系世俗不容,光是说总是水火不容的两人在大厅上亲热就够惊人了;要是让素来恋兄的端翊看见,还不吓坏又气坏?
“呵,现在换你拿乔了啊?”麒羽好整以暇地加深笑容。“你不吻的话,我可改变主意罗?”
裴竫皱眉低哼一声,恶狠狠地吻住笑得得意的人儿。
而两人此举,倒真的吓坏又气坏了站在厅门外的端翊。
听见敲门声,麒羽微微地张开眼眨了眨,发现枕边的人已经不在。
他翻身打了个呵欠,发觉自己身上衣服已被穿戴整齐,忍不住笑叹口气。
若不吵架,裴竫真是个很好的情人。
他并不讨厌被独占。事实上,他之所以会渐渐爱上裴竫,有一部分就是喜欢他毫不顾忌的独占;但他的独占欲若能理性点,两人也不至于总是争执不休。
他在守丧百日后,没有告知裴竫就向凤翾请职来到庆阳,就是故意要磨磨他的耐心与信任。
门外的人又敲了敲,这回有点暴躁急切。
“进来。”他起身穿上外袍,看见端翊走进门来便笑了。“平日就没见你敲门,怎么今日这么多礼?”
他知道昨日是让端翊看见了,然而裴竫既然要在这儿留下,他便不打算隐瞒这个跟自己最亲的兄弟。
该是时候让他明白,只是希望别再像六年前那样……
端翊没有回答他,只是坐了下来看着他穿好衣袍系上腰带。
麒羽见他不开口,也就笑笑地走到门前叫了婢女来。
两个婢女送来水跟早膳后退下时,麒羽已束起发整理好仪容;微敞着的衣襟里,隐隐可以看见一些欢爱后的痕迹。
“裴竫昨晚跟你一起?”端翊忍不住开口问。
“是啊。”他满不在乎地点点头,随意地坐下吃早膳。“你吃饱了吗?要不要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