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宅都是平层建筑,傅沉砚穿过月洞门,看到赵月姿正坐在院子里,旁边亮起了中式的花园灯。
赵月姿的神情冷冰冰的,在有些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有点渗人:“你来干什么?”
傅沉砚声调冷淡:“该去吃饭了。”
赵月姿却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你克死我儿子不够,还想来克死我是不是?!”
她的眼睛里弥漫起一股恨意。
这样的恨意,傅沉砚早已习以为常,他与赵月姿对视,眼底水波不兴。
“清黎对你那么好,你却克死了他!”赵月姿的嗓音逐渐变得尖锐起来,“自从你进了这个家门,他就开始不好了!我找人算过,就是你克死了他!”
傅沉砚没有说话,没有反驳,静静地看着她。
这么多年了,她只要看到他,就会忍不住发作。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是何玥那个贱人生的,你凭什么进傅家的门,凭什么取代清黎,凭什么拥有本该属于他的人生!”
傅沉砚越平静,赵月姿就越歇斯底里,她忽然抓住手边的一个茶杯朝他砸过来。
他侧身避了一下,茶杯就在他身旁的地上摔得粉身碎骨,一枚锋利的碎片溅起,从他垂在腿侧的手背上擦过,传来尖锐的痛意。
傅沉砚微微皱眉,抬手,只见手背上被划破了一道近两寸的伤口,开始冒出鲜红的血珠。
他抬眸,看向赵月姿,狭长锋利的眉眼倏地聚起一股寒气。
赵月姿被他的眼神吓得心头一跳,强作镇定:“你、你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以前无论她怎么冲他发泄恨意,他都像感知不到一样,无动于衷。
赵月姿差点忘了,他本来就是冷漠心狠的人,傅家曾经欺负过他的那些人,除了傅予墨有老爷子护着,就没一个有好下场,哪怕都姓傅。
傅沉砚看着赵月姿,眼底冷意森森。
不敢?他有什么不敢的呢?
这么多年,他能这般忍受她的神经质,不是因为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而是因为她是傅清黎的母亲。
可是,她不该伤到他的手……他低眸看了一眼正在流血的手背。
这个伤口让令恬看到了,她会心疼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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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一滴血顺着指尖滴落到青石地板上,傅沉砚盯着赵月姿,眼神过于冰冷,像泛着寒光的刀锋,随时能割伤人的咽喉。
赵月姿心头涌上惧意,往后退了两步:“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
色厉内荏。
傅沉砚嗓音冷沉:“没有第二次。”
说完,转身离开。
赵月姿颓然地坐下来。
傅沉砚手背上的伤口止住血,经过简单的消毒处理,仍然可见一条明显的伤口。
他眼底一片阴翳,片刻后,眼神重新变得冷漠寡淡,大步走进饭厅。
傅氏一家子围桌而坐,菜已经上了,佣人正在盛汤。
见傅沉砚进来,几人的谈论声戛然而止。
佣人替傅沉砚拉开座椅,傅沉砚在父亲傅柏元的旁边坐下,淡声说:“她不过来了。”
坐在主位上的傅启卿面色有些不豫,傅柏元没什么表情:“那我们吃吧。”
众人拿起筷子,开始用餐。傅沉砚的伤在右手,伸手夹菜时,手背上的伤暴露在几人的视线下。
无人过问。
饭吃到一半,傅启卿突然想到什么,看了傅予墨一眼,“对了,你去和安然澄清一下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绯闻,已经给你订好了餐厅,明晚七点,记得提前到。”
“您怎么又擅作主张?”傅予墨皱眉,“我不去!没什么好澄清的!”
傅启卿一瞪眼:“兔崽子,你又想把我气进医院是不是?!”
吴良景呵斥:“予墨,不许用这种态度跟老爷子说话!”
傅予墨却根本不把父亲放在眼里,烦躁地说:“爷爷,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那个林安然!您能不能别乱牵线了?”
老爷子平时都惯着他,唯独联姻这件事,非要他娶那个叫什么林安然的,气死他了。
他只想娶令恬!
傅启卿:“安然哪里不好?品貌出众,才华过人,我看你还配不上人家。”
“是是是,我配不上!”傅予墨心中不悦,脱口而出,“既然您那么喜欢林安然,那您干脆自己娶她好了!”
傅启卿气得两眼一黑,怒拍一掌桌子:“兔崽子,你在说的什么混账话!”
“予墨!”吴良景和傅锦诗齐齐瞪了儿子一眼,傅予墨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傅锦诗问:“你是不是还在惦记着令家那个?”
傅予墨没有否认:“想要我结婚可以,必须是和令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