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西霎时间内没有理解她的行为代表着什么,直到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飘来,戚西骤然清醒。
江元卿竟然中药了。
万事都能够静心忍耐的人,如果突然控制不住信息素溢出,必然是出事了。
他的眸光顿时沉了下来,可唇瓣开开合合,终究是没有喊停江元卿的步伐。
毕竟叫住了她能如何,难道真要遂了幕后者的愿,两人就此天雷勾地火吗。
于是戚西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元卿进入浴室,咯噔一声将门彻底反锁掉。
原先较为安定的心脏又开始焦虑起来。
他无法确定江元卿是何时中的药,剂量多不多,药性猛不猛。
半个小时在正常情况下来说不长不短,但对一个时刻被欲望折磨的人来讲却度日如年。
尤其还是体质比较特殊的Alpha,硬忍住鱼水之欢的欲望,身体可能会因此遭到反噬出问题。
戚西紧紧抓着手下松软的被褥,抿着唇等了五分钟。
浴室内半点动静都没有。
“元卿?”
他试探性地喊了声。
“嗯。”
里面传来轻声回应,随后水流声忽然响起。
戚西无法想象浴室内的信息素浓度有多高,至少从浴室缝隙飘出来的丝丝缕缕,那特别的味道就已经足够勾得戚西略微燥热起来。
他会隔一点时间反复去呼唤江元卿的名字,确定人还安好。
除了声线逐渐变得沙哑低沉外,她每一次的回应都一如往常的温柔。
戚西虽然年长于江元卿,也比她经历过更多不可言说的事情,但应对这样特殊的突发状况,饶是他再成熟理智,顿时也有一些控制不住方寸大乱起来。
在这漫长的五分钟内,他的想法是,希望江元卿能坚持住。
接着,七分钟过去。
因着隔断是磨砂材质,戚西只能模糊看见浴室内一团人影正坐在地上。
一动不动的,任由不知冷热的水冲刷着被药性烧灼的大脑。
他反复告诫自己,江元卿的心性定能够扛过这场灾难,一昧的担心不仅是对她的不信任,也是不断造成自己恐慌的来源。
可戚西忽然毫无预兆地想起自己尝试着硬抗发情期时的样子。
发情期是Omega每个月都要忍受一次的折磨,通常都要在有预感的时候提前注射抑制剂。
某天戚西心血来潮,他将室内空间进行完全封闭,尝试着凭借意志力撑过去。
怎料发情期真正来到时,过分汹涌的热潮直接吞噬掉他的理智,前十分钟还能强行压着自己冷静,十分钟后彻底开始大爆发,整个人直接进入疯狂渴求的躁动的状态。
待从体力不支的昏迷中清醒后,室内已经被他毁得狼藉一片。
戚西脑海内一段段闪过过去的记忆,过度的联想让他开始怀疑江元卿是否真的能行。
Omega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硬憋着事后倒也不会伤及根本,而江元卿是药物催发,硬抗的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于是第八分钟开始,戚西的想法是,江元卿真的能坚持住吗。
当室内的味道已经变得不可忽视之时,他逐渐坐不住了。
“元卿?”
戚西从床上站起来,第九分钟的时候,他在认真打量着眼前这一整片隔断玻璃。
里面的人这次迟疑了很久,才低低应了声,期间还夹杂着浓重的喘息。
“江元卿你还好吗?”
江元卿稍迟一步的回应让戚西开始不确定她的身体状况,怎么可以安静成这样。
可是上锁的浴室门和模糊不清的玻璃压根就无法让戚西看见她。
他有些烦躁,尤其是听到里面轻飘飘回了一句没事后,情绪越发压制不住。
“你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或者是感应装置之类的?”
“储物空间里有没有带着什么利器,我试试去把门撬开。”
“要不然你把阿令的通讯方式告诉我吧,我试试把光环往窗外放远一点看行不行。”
“其实好像我联系云青告诉他也行....你在听吗?你还好吗?”
戚西没有发现自己叨叨絮絮的一点都不像平时。
他本来只要顾及自己的安危就好,既然江元卿决定自我隔离,那结果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戚西无法自私起来。
他完全不受控地去关心江元卿的身体情况,甚至有些话脱口而出,颠三倒四得连他自己都凌乱。
戚西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成拳,他在等着江元卿的回答。
但即将到达第十分钟之时,里面仍旧毫无声响。
“江元卿!”
戚西抬手用力敲在隔断上,眼尾开始不自觉泛起殷红。
他一只手掌摁压在隔断上,另一只手紧握成拳不断敲击弄出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