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将(57)

商无略有些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几乎是哼唧出声：“随便买的。”

“...哦。”

云念低了低头，弯了弯唇。

没戳破他的小心思。

没过多久，门再度被打开来，是风尘仆仆的梁瑞。

云念起身迎接。

看到秦映文的一刹那，他眼神僵了僵，却又很快恢复自然，同他们打着招呼：“真巧啊。”

接下来的时间，云念又给乔慧介绍了一遍。

梁瑞的到来，大堂里的气氛似变化了一些。

方桌靠着墙，正好五个位置，空着的位置只剩下秦映文旁边这个。

她对面是乔慧，旁边是商无，斜对角是云念。

梁瑞很快看清局势，不动声色地同云念说道：“云念，要不换个位置，这样你们三个女生也好聊天。”

云念不明所以，觉得坐哪个位置都可以。

点了点头：“好。”

秦映文正欲张口说什么时，商无在桌底下按住了她的手。

两姐弟对视了一眼，商无摇了摇头，她盯着梁瑞的眼神里满是抱怨，却又夹杂着一丝无奈，最后也只得闭了嘴，没说话。

他们一时半会不会离开，马上要到了营业时间，也不想将客人徒留在这干瞪眼。

云念和乔慧商量了一番，决定下午不开张。

云念走到大门前，将那‘正在营业’的牌子换成了‘休息中’。

刚准备转过身，就看见一个穿着深色长裙，带着贝雷帽的女人缓缓走近。

她愣了愣，将门拉开了一些，歉意道：“不好意思，我们下午不打算营业，就没有准备很多的甜品，都是上午剩下的，你看你还需要么。”

女人透过透明玻璃窗，直直看向大堂里的一个身影。

见她久不说话，云念顺着她视线看了过去，看到了...商无的背影。

“......”

也是没想到，仅凭一个背影，就能吸引来顾客。

云念心里升起一丝不舒服的感觉，第一次，有些自私地往那边挪了挪，彻底挡住女人的视线。

大抵是没做过这样的事，云念还有些心虚。

面对女人抬起头来凝视的视线，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露出一个官方的笑来。

眼前女孩眼神清澈无辜，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一看就很好哄骗。

他喜欢这样的女孩？

程云盯着看了数秒。

两人在无形中眼神对峙了数秒，第一次见面，从未了解过，莫名就对抗了起来。

就连云念也觉得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难得的，对一个没有见过的女人，产生敌意。

这大抵就是阿慧常常说的，女人的第六感。

下意识地，不想让她进自己的店，不想让她靠近商无。

“念念，你快过来啊。”

在那早已等不及的乔慧喊了一声。

她回过神来，应声道：“马上。”

与此同时，外面的女人终于开口说了话：“你好，我可以进去吗，我找商无。”

“......”

云念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有这么准过。

她有一瞬的慌神，热血立即涌上心头，仍克制着心里的波涛汹涌，礼貌问道：“你是...？”

程云抿了抿唇，别在耳后的头发突然松落，滑至脸颊。

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女人露出一点似害羞之意，又很快被眸里的伤感所替代，撩起脸侧碎发。

重新别在耳后的动作在云念眼里如同慢放了数百倍。

几秒的光景如同几个世纪过去，终于，云念听到她说。

“前女友。”

即使早猜测到了这个答案，即使好了心理准备。

云念还是有一刻的恍神。

她垂落在腿侧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靠扒着门边，才能支撑住自己全身的体重。

云念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将门拉开了一些，给她让出一个足以进去的空间。

低声说着：“请进。”

正百无聊赖等着云念回来的商无，久久不见人影。

有些不耐地回了回头：“怎么还没——”

突然闯入的熟悉面孔，让他一瞬站起了身，一丝阴霾浮现在脸上。

对程云的到来显然觉得有些诧异。

桌椅被弄出很大的动静。

几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秦映文更是：“小三，你做什么又发疯。”

商无没理会几人的怨言。

盯着程云，眼底不耐简直达到了极致，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大力抓住她的手腕，压低了声音低吼道：“你怎么敢来？”

云念就站在旁侧，对于商无从见到她之后的一系列反应，看得明明白白。

她看着两人亲昵相识姿态，眸子晦暗，垂了垂头，忽而觉得，曾经那些过去的日子，自己有多自作多情。

云念觉得很丢脸。

她往后面退了退，想尽力隐去自己的身影，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