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轻松离步箹好几米之外,低头对她对视后,缓缓降了下来。
“有什么不适,立马告诉我。”
再次与她齐平,谢邀示意:“试试?”
试试就试试。
步箹看了旁边的夏希蔓一眼。后者脸色不太好,估计刚才打击受的太大了,没有立刻如利箭一般冲出去,让步箹有些失望。
她抬头看看墙顶。
不雌竞,但不代表她没有求胜心。
不就是爬墙么,她小时候爬树的时候,能将家里保镖耍的团团装。
谢邀原本还想再叮嘱几句的,刚张嘴吃了一嘴风,身旁的黑衣姑娘几脚快速地窜上去,顺着绳子方向,像一只灵活的窜天猴。
谢邀:……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他确实是师傅。
窜天猴窜到一半有些累了,扭头埋下看了他一眼,嘴角扬得高高得,朝愣是还没出发的夏希蔓,竖起大拇指。
然后非常熟悉地,大拇指缓缓朝下。
谢邀瞳孔微微一震,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悠长。
时间好像回到了第一次遇见的街道。
夏希蔓说了声“我去”,醒过来了,胜负欲上来了,长期的训练让她的身体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没有丝毫迟疑地追了上去。
“不要太快,小心受伤。”谢邀说。
最上面的步箹听到了,往下一看,夏希蔓已经追上来了。
操。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不要太快,小心受伤?
他对谁说的?
夏希蔓立马回了句:“不会的,这条路我已经很熟悉了!”然后抬头,朝步箹笑了笑。
虽然知道他这是教练的叮嘱,但步箹还是不由自主得心里不爽。
他刚刚就没有对她说。
步箹咬牙,转身重新专注在攀岩上,冲着终点爬去。
就是她武力值不低,但在和攀岩老手的竞争上,还是略有不住,谢邀几步跟上来,眼看着步箹要达到顶端,爬得太过忘我,忘记补涂镁粉,掌心忽然一滑,步箹一声惊呼,直直从上面坠落。
夏希蔓看过去的同时,谢邀已经丢了手中的东西,脚下用力,朝步箹接过去。
她体验了一把自由落体,有保护套的那种。
其实步箹也就是对陌生的体验没反应过来,平时她骑机车,自由落体的体验卡不断,倒不至于将她吓着。
但谢邀没想这么多,即使身上都是保护装置,地上还有很厚的垫子。
步箹落地前他条件反射抓她的手臂,她砰的一声,直直地撞在了他身上。
谢邀倒退一步,想要稳住但没成功,两人倒作一团,兵荒马乱地躺在地上。
步箹直接倒在谢邀身上,没感受到一点儿疼痛,甚至觉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在弥漫了各种荷尔蒙的健身房中,清醒又好闻。
她愣了好几秒,胸腔是因为下降而加快速度的心脏。
砰砰砰。
谢邀的嘴唇,就在自己眼前。
分手的前两年,她还会频繁地梦见两人第一次接吻的场景,不是特别美好,却足够让她心跳加速。
醒来后心跳也很快,最难受,是清醒意识到这是梦的那一刻,兴奋的余温,怅然,失望,继而才是难过。
再也无法拥有的,那种看不到尽头在何处的难过。
矫情吗?她也觉得。
步箹觉得自己不是这样的人,但喜欢就是这样的,控制不住。
她此刻怔怔地望着这张嘴唇,谢邀的双唇特别软,重重喘息的时候,非常性感。
喘息?
步箹猛地回过神来,耳边听到夏希蔓的惊呼:“你压到他了!”
她耳朵已炸开,有人拉了她一把坐起来,然后扶着被她压着的谢邀起身。
谢邀脸色不太好看,手放在胸腔的位置,指尖微微颤抖。
此刻健身房的临时医生过来,一眼就看出异样:“手怎么了?”
“……没什么事。”谢邀说。
“都抖着这样了还说没事?!”医生呵斥道,拿过他的手,轻轻往外一拉,谢邀条件反射瑟缩,闷着哼了一声。
步箹的心脏咚的一下,像是有个人拿着铅球在心上砸。
医生左右捏了捏,小心翼翼地挪动姿势,没什么表情道:“应该是岔气了,建议就近去医院看一下。”
“也还好吧。”谢邀看了步箹一眼,皱眉,不怎么在意地说,“压一下就去医院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可能一会儿就好……”
步箹已经走过来了,完全没有了刚才在墙板上的明艳和自信,双目有些发愣。
在医生说不行,必须去医院后,她忽然开口说:“会不会影响他打游戏啊?”
医生夏希蔓和谢邀,同时转过头看她。
谢邀的指尖,在听见这两个字时,几乎无意识地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