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夜莺(55)
贺时鸣斜眼看她,懒得搭理,端起面前的咖啡啜了一口。
乔曦继续把脑袋往跟前凑,戳戳他的领带,又去绕着衣扣玩,“别生气啊,不如我给您唱一段?新学了几句,好不好嘛。”
贺时鸣深吸气,把咖啡放下,瓷与玻璃之间撞击出清脆的音,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几个字。
“好,你唱。”
乔曦笑着献吻,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的侧颊,轻轻浅浅,如羽毛般挠的人心痒。
她清清嗓,提气,做了个腕花,从那句念白开始。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只唱了几句,但已经有模有样了,眼角眉梢流出的情,如一朵含羞待放的海棠花。
“怎么样?唱的还行吗?”她期待的看着贺时鸣,可男人表情淡淡的,也瞧不出意思。
“还不错。”他中肯的评价,短时间内能唱成这样,就是严苛如周华安都会给她打九十分。
贺时鸣顿了顿,又清清淡淡地添了句,“就是没昨晚唱的好。”
乔曦眉心轻蹙,没昨晚唱的好?她昨晚明明没唱过啊。
“我昨晚明明没练啊。”她疑惑的看着他。
贺时鸣意味深长的瞥她一眼,拉长语调:“是吗....昨晚我进去时,你不是咿咿呀呀唱个不停?”
“唱的比刚才好听。”
乔曦大脑轰然,瞪大眼睛看着他,男人玩味的表情,气的她一句话堵在嗓眼,久久都吐不出来。
“下-流!!”她气呼呼的骂他,义正言辞。
“更下-流的我看你昨晚也受用到很。”贺时鸣起身,罩在前端狠拧了一下,觉得不够,又饶有兴致的转了两圈。
乔曦的气焰倏地灭下去,哆哆嗦嗦的抬眼看他。
她眼睫毛不停的颤,簌簌地,好似鸟儿身上压了雪,展翅要将其抖落。
贺时鸣突然觉得自己在欺负人,但又止不住的多逗了她几下,玩够了这才心情不错的去上班。
乔曦捂着胸-口,看着他浪荡的背影,恨不得把咖啡杯砸过去,让他欺负人!
可惜,她也只敢想想。
《迷城》的开机定在四月初。
四月的陵城,花渐次开,午后阳光很暖,烘出困倦来,想着若是能小憩片刻,那定是无比的满足。
这般春意渐暖的日子并不契合电影中悲凉肃杀的故事。
周华安说,就是这样才更动人。
毕竟故事里的梦小蝶就是死在一个渐暖的春天。
取景地定在陵城和沙城。沙城那边主要是乔曦的个人戏,开机仪式过后乔曦先是随着飞去沙城呆了半个多月,然后再回的陵城这边的剧组。
第一次挑大梁演女主并不轻松,乔曦是新人,没有什么经验,在剧组中是所有人重点关照的对象。
周导在拍戏时很讲究,一场戏从场景搭建,到演员的妆造,再到影调光线,演员的面部表情,所有的细节都必须经过严苛的打磨。
有时候为了等一个合适的光线,全组人可以从半夜四五点耗到大中午。
乔曦自进组后就很少回公寓或是玻璃屋住了,随着剧组住在片场附近的酒店,有时候贺时鸣想见她,也会去探班,但都是把车开在片场外,然后等她出来。
温存的时间并不多。
男人总是见缝插针的做些混账事,乔曦半推半就的也就随他了。
她不止一次的想,他订这台加了全隔音系统的保姆车,肯定是一开始就没怀什么好心思。
贺时鸣见她不专心,很是愠怒,猛地用力,语气也冷的不行,“怎么不咿咿呀呀了?嗯?”
乔曦一个哆嗦,眼尾泛出泪花来,车顶的星空灯在抹泪的视线里变成一团一团的光晕,模糊成斑斓。
语气软软怯怯的,有装可怜的意思在里面,“....累。七哥。”
“我、我昨天拍了一天逃跑的戏,又在泥坑里打滚,腿疼死了,没力气....”看他逐渐柔下来的神色,乔曦心下放松,又水糯地去唤他,“....七哥....”
这般干哑又厮-磨的音,男人觉得既然比咿咿呀呀的“唱戏”还要好听。
他已经不忍心,却不打算轻易放过她。这两个月来,他就没正经的见过她几次,每次见面都不超过一小时,还要忍受着她的助理,经纪人,连番小心翼翼地上来敲门催促。
这小傻子也不想他,有时候连一个微信也没时间发。他想看她平日在剧组做些什么都得去偷偷翻她微博!
虽然乔曦解释了很多遍,她的微博都是姚姐在管,照片文案都是姚姐弄的。
呵,倒是比他这个做老板的还忙。
想着就挺烦的。
贺时鸣重重地掐她下颌,沉声道:“那换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