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做曲儿,也会填词。”其实她也会跳舞,但是这辈子除了那个人,她不会再给任何人跳舞了。
“我这里养了一群乐师,你有他们做的曲儿好吗?”
“可以试试。”
结果海棠的一曲出来,瞬间便震惊了全场,也顺利名满京城了。这些年,来捧她的公子哥儿们不计其数,想要求娶帮她赎身的人也不再少数,但她却都婉拒了。
除了表演,她都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房中,甚至连门都很少出。那股子淡泊名利的劲儿,任谁都觉得她的心已死了,无所谓了。
谁知,就因为“牧野长平”这四个字,却让她失态了。
海棠握着清姐的双手都微微颤抖着,“牧野长平牧野长平”,她怎么会忘记啊,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清姐看着海棠带着眼泪的笑容,慢慢开口,“那你要见吗,那位公子就在走廊等着呢。”
海棠快速两步走到门口,双手都举起要开门了,却又猛得停了下来,自嘲地笑起来,缓缓地退了回去。
她看向窗外,五六月份的时节,窗外的海棠花开得正好,火红火红的一片,就像是当年的白府。她闭上眼,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去,落在了手背上,滴滴答答的,像是砸在了心上。
当年海棠花海中,他舞剑的身影还清晰可见,但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相别几载,他此时回京想必已经功成名就了,何必再跟她这个沦落风尘的女子相认,徒留下把柄被人奚落。
等再睁开眼,海棠眼底已经一片清明,她看着清姐,嗓子微哑地开口,“清姐,麻烦你去告诉他‘一别多年,何必再见’。”海棠说完,便走向里间,这下她是真的累了,想休息了。
“一别多年,何必再见。”江晨逸细细琢磨着这句话,皱着眉头看向清姐,“这是她说的。”
清姐不敢看他那双冷得要吃人的眼睛,忙不迭地点头,“公子你回吧,海棠姑娘不想见你。”
江晨逸看了眼清姐,又蹙起眉头看向走廊伸出的那扇门。此刻他的心就像是被只猫给抓挠一样,痒疼难忍却又有所期待。
期待的是她真的是自己的婉儿,难忍的是,她却不愿意见自己。他越想心底越难受越疼,随即拨开清姐的身体,便大步上前,去推那扇紧闭的门板。
而清姐被她一下推得晕头转向,等稳住身体后,便看见他已经破门而入了。她赶紧上前,便发现门内的两人已经四目相望,两两无言了。而丫鬟也站在一旁,一副要哭了的表情看着江晨逸。
清姐看着这情景,心底微微抽着疼,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叹息海棠还是叹息自己。招了招手,领着小丫鬟出门去,给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江晨逸看着对面的人儿,白净素雅的小脸儿上挂着浓烈的情绪,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生气,身体似乎都微微颤抖着。她的模样比五年前更加精致好看了,身材也比五年前更加玲珑有致了。
江晨逸看着她,身体不由自主便上前了几步。白婉看见他的举动,下意识便后退了两步,重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而她这动作,便硬生生止住了江晨逸还想上前的脚步,他眼底染上了浓烈的伤感,看着她底底地、压抑地开口,“婉儿。”
“婉儿,你真这么不想看见我吗?”他眼底的受伤太明显真实,容不得白婉忽视。
她低着头,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水汽硬生生憋了回去,“你我不宜再相见了。”
“为什么?”江晨逸激动地上前一步,想抓住她的胳膊,而白婉偏身躲开他的举动,令他的动作僵在了半空,无法再落到实处。他睁着酸楚疼痛的双眼,看着白婉,倔强地想要一个结果,“为什么,为什么不宜再相见了。”
白婉低着头,即便闭上双眼,眼泪也止不住的流下,一滴滴跌落在地板上,砸在了她的心底,却疼在了江晨逸的心上。
“为什么不宜相见。”江晨逸上前一步,盯着她脚下越来越多的那摊水渍,心疼的快要窒息,却依然紧紧逼迫着她,希望能让她放开心结、敞开心扉。
白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又被江晨逸一步步逼到墙角,委屈又心疼地抬眼瞪着他吼出来,“因为我已经不是白家大小姐,因为我已经沦落风尘,因为我现在就是一个□□。”虽然只是清妓,但也不再冰清玉洁。
“还有吗?还有别的原因吗?”江晨逸将她挤进墙角,半弯着腰身与她平视。双手捧着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别哭婉儿,别哭。”
只是他越说别哭,白婉却哭得越凶猛。泪水如同珠子般不断跌落下来,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到最后江晨逸双手同时抹,都已经抹不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