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水的月(48)
她抬眸直勾勾地看向他,“周濂清,你昨晚也帮我身上涂药了吗?”
他眸色平静,捏着勺子的手指尖微收。周濂清垂眸道,“你昨晚醉的厉害,身上又很难受,不帮你抹药你一直睡不安稳。”
她淡淡笑着直接问,“那你是把我全脱了吗?”
周濂清正拿过水杯喝水,闻言动作顿了顿说,“没有。”
“那你有没有......”
她一点都不害臊,再问下去,不知道能也问出什么问题。周濂清及时打断她,看着她认真问,“我还没有问你,昨晚为什么喝酒。”
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就是想喝就喝了。”她随意一笑。
周濂清却正色道,“晚吟,这不是可以随意玩笑的事情。酒精过敏严重会要命,其他事情可以任性,这件事情不可以。”
祝晚吟点头听话地说,“知道了。”
她应的很乖,态度也很好。可周濂清就是觉得她没听进去。
他吃完馄饨抽了张纸巾起身,走过去按了下她的脑袋,“把碗洗了。”
“知道了。”
两只碗很快就可以洗完。
祝晚吟洗完了碗,擦干净手坐到周濂清身边去。
他坐在沙发上翻书看,祝晚吟过去之后就把他手上的书拿了过来。她随便翻了翻,“周濂清,我刚才有话还没有问完。”
他刚才打断了她,她却还没有忘记。
周濂清靠在沙发里,另外拿了旁边桌上的一本书,叠着长腿翻着看,“你想要问什么。”
祝晚吟的目光从书上移过去,她合上书本毫无铺垫也不拐弯抹角地问他,“周濂清,你昨晚是不是还亲我了?”
她虽然记忆模糊,也断断续续,但偏偏该忘的一点没忘。
周濂清直面她的问题淡然道,“是你非要我亲。”
“那你亲了吗?”
“亲了亲额头而已,没什么。”
“是吗。”祝晚吟侧过身靠近他,手搭在他肩上,“那你现在亲一个我看看。”
周濂清扫了眼她的手,终于肯看向她,“晚吟,不要一再越线。”
“周濂清,你不要逃避我。”祝晚吟无视他的警告,“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意什么,年纪?还是身份?”
“祝晚吟......”
“身份,你又不真是我的叔叔,只是辈分比我大而已。”她的声音温和清晰,看着他的视线从不躲避。
“年纪,你若是在意,那我可以等。”
祝晚吟轻笑着说,“二十一,三十一,还是四十一?你能接受我多大年纪和你在一起。”
周濂清拿着书的骨节微微用力,他看着她的眼睛。那样的勇敢和热烈,是她这个年纪独有的。二十岁的心,闪耀,也如火焰一般能灼伤他人。
她多纯粹,说出这样天真的话。
她会有三十一,四十一的年纪,可他又并非一直都是三十一。
周濂清甚至有些想笑,笑她傻。
“晚吟,你为什么偏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因为你是周濂清。”祝晚吟平静地说,“你不用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出什么有深度的话。总之别人都不是你,再好的人也不是你。”
“你......”
“周濂清,你不要尝试用长辈的劝诫和认为是为我好的经验来说服我。”祝晚吟完全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她不想听那些,她只想听真话。
她说,“我不相信你不对我动心。”
周濂清想说的话都被打散,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他当真收回那些想劝诫她的话,深刻地看了她一会儿,半晌低眉笑了声。
书本搁在膝盖上,他翻折书本的页角,像是被她强迫着坦然道,“晚吟,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
祝晚吟喜欢周濂清现在看她的眼神。
不是对晚辈的平和,是看一个对他有心思的女孩子,一个他也动心思的女人。
“你很难让人抗拒。”他浅浅笑着,“你如此动人,坦荡,率真,倔强也任性。灵动的也给我带以希冀。带刺的玫瑰花总是吸引人的,我也一样无法拒绝你。”
他说的很平淡,没有过多的渲染,他在诚实地剖析自己的内心。
他的话也比任何赞美都动人。
祝晚吟搭在他肩上的手不禁蜷缩了指尖,心随着他的一言一语跳。她看着他,笑的像窗外照过来的阳光那么明媚。
不过她没有被他糊弄了理智,祝晚吟身子靠到他身上,下巴搁在他肩上,瞧着他说,“你是不是还想说但是?”
周濂清笑了笑,不可置否,他继续道,“但是,我毕竟无法像你这个年纪一样毫无顾忌。这是我无法改变的,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倾慕能持续多久。同样,我也不知道我对你,是否真的有足够的爱意和耐心去包容,能否努力让这份感情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