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降答应。
“那你俩认识都快两年了,时间也不短了,”李阿姨在心里算了算日子,再开口时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你这几天都住在这儿,你看阿越这孩子……这阵子听不听话?”
温降被问得一怔,眨了眨眼,想说他都这么久没上学了,阿姨应该也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听话。
但面上还是轻点了一下头,回答:“他很好的……”
李阿姨当然也看出她片刻的错愕,关上洗衣机的门,叹了口气道:“你别看他现在这样,阿越从小就是好孩子,又学画画又学钢琴,学校考试门门一百分……就是这孩子命苦,碰上这样的爹,把好好一个家拆得一塌糊涂,现在又——”
李阿姨的话头在这里戛然而止,发现自己说得太多了,迟家现在还是她东家,家丑不可外扬,也不敢把这些事对她抖搂。
温降也察觉到她有所顾忌,小心翼翼地换了个话题:“那他妈妈呢?”
“他妈妈……”李阿姨张了张口,似乎不知道怎么对她说合适,“他妈妈哪儿都好,相貌、脾气、家室……就是太较真了,眼里容不得沙子,要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会把好好的孩子丢在这儿,又刚好是初三那么关键的时候……阿越现在要是还有他妈妈陪着,中考指定能考上江塘中学,明年高考完没准都去读江大了……”
温降在一旁听着,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了一个猜测,却不敢说出口。
李阿姨难得提起往事,边上还刚好有个听众,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就是千错万错,还是他爸的错,男人只要有点钱就要搞鬼……他妈妈本来也是有钱人家出来的,陪嫁都好几套房,哪受得了这个,刚发现出轨那段时间天天吵天天闹,肚子里还揣着孩子……后来又天天去医院看医生,开那么一大堆药回来吃,身体总要垮的……”
李阿姨说到最后,唏嘘极了,只连连叹了两句“就是苦了孩子”。
温降紧了紧嗓子,总算知道自己下午的话有多逾矩,在他面前不光提起他爸,还提到了他妈妈,难怪迟越这么生气。
过了一会儿,李阿姨把阳台地上的水刮干净,也转换了心情,又道:“阿越这几年都是一个人熬过来的,我又没法天天守着他,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现在好了,有个人在身边陪着他,我就放心多了。你每天看着他,让他少熬夜、定时吃饭,要不然一米八几的人再这么瘦下去,风一吹都要跑了。”
温降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还有这孩子没过过苦日子,娇气得很,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尤其是蔬菜,你有时候硬塞也要给他塞进去;再盯着他让他少抽烟少喝酒,哪有小小年纪碰这些的,这以后还得了?”李阿姨又一连串地嘱咐。
温降听到这儿,简直有口难开。她跟迟越非亲非故的,哪敢把手伸到他头上去管教他,更别说硬给他塞菜了,给她十万个胆子也不敢……
但李阿姨看她不开口,还以为是默认了,拖上拖鞋,找了块干净的布擦了擦手:“好,那阿姨先给你们做饭去,刚好炒个油麦菜。”
“……好。”温降讷讷地点点头。
作者有话说:
实际上在一起之后
温降:吃菜
迟越:好
温降:戒烟
迟越:好
第18章 、降温
晚饭做完, 李阿姨就走了,温降不好主动下楼喊迟越,只在餐桌上边写地理卷子边等。然而直到饭菜凉透, 他也没露面。
温降犹豫再三,还是吃了一碗饭, 把桌上没动过的几道菜用保鲜膜包好放进冰箱,带着剩下的作业回到房间。
临睡前, 温降坐在床头柜前写完作业,又在手机上找到政治老师很久以前推荐给她的网课听了两节, 才总算觉得今天学够了时间, 放下手机准备睡觉。
关掉房间里的灯, 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眼睛才逐渐适应眼前的黑暗。
温降完全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鬼使神差地侧身去够床头的手机,手指在散发着幽光的屏幕上敲下那串拗口的药名。
明明很拗口,她却记得格外清楚,简直像是故意的。
很快, 百度告诉她,酒石酸唑吡坦片是一种安眠药。
迟越睡不着觉吗?
是因为他妈妈去世了吗?
那为什么还要睡在沙发上呢,这样不是更不舒服吗?
温降在心里不停地追问。
即便知道这样是越轨的, 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知道更多有关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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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温降昨晚十二点才睡, 但一早就起来洗漱,到厨房把粥煮上,在前厅的地上坐着, 一边等太阳晒出来一边背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