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95)
她说着就要起身去找导演。
奚白拦住她,神色淡淡:“不用,我只是有点——”
她顿了下,斟酌着措辞,“有点想起之前,跟出不了戏没什么关系。”
她并没有出不了戏,只是戏中女主让她再次沉浸在了两年前的情绪里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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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奚白第一次头脑发热,在深夜发了个无关营业的微博。
【奚白v:现在可以聊个五毛钱的。】
下一秒,这条微博下面就涌现一大堆评论。
问她怎么还不睡的,想听她生日祝福的,给她讲睡前故事的,询问她是不是不太开心的。
奚白都一一回复了,像个熟悉的朋友。
竟没有一条来问她背后金主是谁的,甚至连以前那些骂她的黑粉都没出现。
几十秒后,手机震动。
闻祈年:又失眠了?
看到这个“又”时,奚白恍惚了下。
刚被闻祈年接走那短时间,奚白经常彻夜失眠,一个人坐在花园里荡秋千。最后还是闻祈年某次深夜回别墅才发现,于是他就带她去看了医生。诊断出奚白患上DIMS,也就是常说的睡眠障碍。
医生分析了后对闻祈年说,奚白身上的心理因素占主导。
长期在父亲随时可能逝去的不安里摇摆,又在最痛苦的时候,母亲改嫁给亲大伯,在潜移默化中厌弃她,指责她,辱骂她。
建议可以睡前听一听放松的童话故事。
本以为不听也不会有人发现,可谁知道,闻祈年突然抽查故事细节,谎言不攻自破。那之后每天,他都会在奚白该睡觉的时间回来,搬把椅子坐在床边,给她读故事。
男人很是耐心,但有时边讲还下意识地吐槽这故事的不合理来。他声音低磁含着点笑,撩拨着人心。
大概一年后,奚白的失眠竟神奇的缓解了许多,故事便也停了。
或许,一切开端的种子就是在那时埋下的。
闻祈年将她从噩梦中拽了出来,而后又编织了一个更大,更可怕的梦。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她摔进去。
于她而言,比起被得到后又被放弃,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得到。
奚白关了手机,走到阳台上透气。
她最近被角色干扰的太严重了。
夜色下,奚白懒懒靠在栏杆上,却一眼瞧见阳台外的树下,有一抹橙红的火点。
男人散漫地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烟,修长涅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什么,反光倒映在镜片上。与此同时,身后的房间内也响起手机的震动声。
奚白没打算叫他。
但下一秒,男人倏地抬头。
隔着遥遥夜色,四目对视。
不知为何,闻祈年很敏锐,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目光。
他取下烟,掐灭了火扔进了垃圾桶里,掸了掸风衣上不存在的灰。阳台上透下来的点点灯光,衬得他眉眼深邃,也衬得镜片后的眼眸更静。
奚白没甚情绪地弯唇笑了笑,转身回了卧室。
不过半分钟,房门便被敲响。
她打开门,闻祈年戴着他那副金丝垂链眼镜,白衬衣的领口微敞,很有斯文败类的气质。
屋内一片昏暗。
闻祈年率先开口,打量着她眼底疲惫:“还睡不着?”
奚白伸手勾住了他的衬衣领,将他半拉半主动地带进了房间,声音轻和:“有点。”
“这不是你没来吗?”她歪头笑。
奚白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指尖用力,闻祈年顺势俯下身来,两人鼻尖亲昵地贴在一起。
可奚白没再继续。
鼻尖尽是女人身上的香味,勾人的要命,他喉结微滚,在她唇角上试探地轻啄了下。
奚白轻笑了声,而后仰头,吻上他的薄唇。
唇舌缠绵。
这期间,奚白一直睁着眼看他,眼眸中泛着情///欲的水光。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笑起来,缀着星光,眉眼间埋着极深的妩媚。
她稍稍退开些许,两人唇角牵出银丝,闻祈年舔了下,眸底情绪翻涌着,还要再继续。
奚白抬手抵住他的下巴,语调轻悠:“不要在这里,去床上。”
闻祈年滑进裙摆的指尖一顿,心脏重重地跳动着。
她这样,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
夜深人静,窗影摇曳。
奚白累得昏昏欲睡,闻祈年却不肯出来,坏心思地惹得她吸了口气,而后睁眼怒目而视。
他勾唇低低地笑了声,而后伏在奚白耳边,汗水交织。
“枝枝,之前是我错了。”
“以后我们,好好过。”闻祈年压着声音,声线又沉又酥,他垂眸温和笑起,喉结性感滚动:“好不好?”
奚白在沉沉浮浮中闻言,睁眼撞进男人只有她一人倒影的眼眸中,轻笑了声,眉眼如同初见那年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