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42)
邵嘉迟正要怼回去,奚白微笑着拍了拍他,带着安抚的意味:“不过是多了两个人而已。”
她眼眸弯弯,很亮,说话的时候会看着人,很真诚的感觉。
邵嘉迟又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真的没什么异样后才又坐下,压低了声音说:“你要是不想,我们随时走。”
“好啊。”
随意抬眼,视线撞上对面的人,男人咬着根没点的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她淡淡地看了眼,礼貌收回视线,没带任何情绪。就仿佛只是恰好看见一个陌生人,做什么都与她没关系。
闻祈年盯着她瞧了几秒,取下烟扔进垃圾桶里。
不知是谁找了部电视剧放着,随着画面,光线也忽明忽暗,是隐约可以看见周围人面部轮廓,却又看不大清晰的程度。电视剧里男女声交织,再加上地上摆着的一大箱酒,水光起伏,气氛渐渐也染上了几分暧昧。
真心话大冒险玩得就是禁忌与暧昧的刺激,转了几轮后,有人已经因为罚酒醉意朦胧,笑骂声中气氛走向高潮,众人愈发起劲。
奚白很是幸运,一直没中招。
又过了两轮,转指针的那人刚要动,一只隐隐透着青筋的手伸了出来,拨动指针。
“我来试试。”男人嗓音低磁,尾音微扬。
奚白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看着指针从快速到缓慢,最后缓缓停在了她的面前。
这回终于轮到那个害羞的少年发问了,他眼巴巴地盯着奚白,双手紧攥成拳,磕磕巴巴地问:“枝枝姐有男朋友了吗?”
众人立马起哄,还有人笑:“小心你嘉迟哥揍你啊。”
奚白笑了笑,额边的发丝滑落在眼前,她随意拨开:“还没呢。”
“噢——还没呀,那是不是说明快了?”
“去去去!”邵嘉迟呸了声,而后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门边的男人,他斜斜地倚着门的墙,阴影如水覆在他的身上,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邵嘉迟总觉得他似乎是在看奚白,心下百转千回,笑道:“你们要是身边有优质男青年,给我们家枝枝介绍一下。”
奚白笑了下,说:“好啊。”
在场的众人都激动起来,暗暗摩拳擦掌。
见到奚白的第一眼,众人就惊叹过。分明只穿着一条很简单的裙子,也没化妆,可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孤傲的气质,让人不敢贸然打搅,却又被心底那种由心而生的冲动诱引着,忍不住关注她。
之前还以为是邵嘉迟的女朋友,但在宴会上邵家老爷子都承认了奚白算是邵嘉迟的妹妹,那自然便不会有假。
要是能有个这样漂亮的女朋友,做梦都要笑醒。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钟鹤忽然出声,奚白看过去,他含着笑坐在闻祈年旁边,腕骨上仍戴着一串佛珠,整个人气质清冷但是又藏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我可以给你留意一下,祈年也认识很多人。”
这话一出,邵嘉迟的脸色不能说难看,那简直是恨不得立马就站起来邦邦给他两拳。
真他妈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深吸口气——
奚白倏地出声,纤细的指尖转动指针,看着指针飞快转起来,笑容恬静:“温柔比较会哄我开心的?”
钟鹤应了一声,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身侧,慢条斯理地说:“行啊,改天给你介绍个这样的。”
闻祈年恰好也刚收回视线,余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在意地拿出烟。邵嘉迟踢了他一脚,眼神不善:“出去抽,枝枝不喜欢烟味。”
闻祈年捻着烟的手指滞了下,复又看向奚白,却被邵嘉迟挡得严严实实,只能瞧见那只柔弱无骨的素手搭在膝盖上,在昏暗的环境里白得醒目,叫人看得有点挪不开眼。
不喜欢烟。
但她从没说过。
两人的对话并没有影响到她,甚至连半个目光都没分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清冷模样。
他起身出去。
外边的凉风不知从那扇窗户袭来,吹得他衬衫鼓起,撩起额前碎发。这时,一只浑身灰白色的鸟儿俯冲降落在了窗台上,大抵是邵老爷子养的雀儿又又溜了出来,很是不怕生。
闻祈年低低地笑了声,这小东西便把脑袋贴在他手上,蹭了蹭。
羽毛柔软光滑,还透露着亲昵的意味。
又或许是见他许久没有回应,小雀儿很有脾气地跳走开,用它那圆滴滴的绿豆眼瞪了他一眼,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又一支烟燃尽,它还是没回来。
闻祈年滚了滚喉结,轻嗤着抬脚离开阳台。
走到门口就能听见里边少年期待的声音:“姐姐,原来就是你演的阿麋啊!我妹妹好磕你和顾清时的cp,超级喜欢你们,在家总说要找时间去给你接机,你可以给她签个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