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鹊(165)
闻祈年:枝枝,我反省了,是我的错。
闻祈年:我不该对魏迟和周知敛那样。
闻祈年:你别去见魏迟好不好?
最后一条消息定格在四个小时前:【枝枝,纹身发炎了,我好疼。】
奚白看着这条消息已经有好几分钟了,她没纹过身,但挨过秦云的打,她知道竹条抽在身上有多疼。
良久,她点开键盘。
【喝点消炎药】
回复还没发出去,手机忽然就响了。
来电显示是...刘宁。
电话接通,还没等奚白打招呼,那头就传来刘宁带着恳求的哽咽声,夹在喧闹的歌舞人声中,无助又茫然:“奚白,你来了兰帕对吗?”
“是。”
刘宁似乎要哭了:“那你能来一趟missK吗?魏迟他,他.....”
她接连说了几个他字,后面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利索。
奚白眉心皱起,神色不由得凝重:“他怎么——”
下一秒,电话毫无预兆地挂断了。
奚白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于是,她跟姜离打了声招呼后,便拦了车掉头去刘宁说的那家酒吧。下车后,她按着刘宁发来的消息,直奔里边的卡座。
“刘宁?”
背对着她的年轻女人立马转过身来,就是刘宁。
奚白视线微扫,注意到魏迟倒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他脚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酒瓶,散发着浓郁的酒精味,光是闻着就已经头晕了。
奚白喉咙干涩,看向刘宁:“他怎么了?”
刘宁眼眶泛泪,膝盖一低,竟直接在奚白面前跪下了。奚白连忙拉住她,“你有事好好说,别这样,我能帮的一定帮。”
“半个小时前,闻总约魏迟见了一面,出来后,他就闷头喝酒。”刘宁顿了顿,低着的头看不清表情,“喝醉的时候,他突然说,以后可能不会再去演出了。”
她紧紧抓着奚白的手腕,力道重得似乎要将奚白骨头捏碎。
奚白疼得嘶了声,但没抽出来。她看向刘宁:“你说闻祈年来了兰帕?”
“嗯....”刘宁还在哭,“奚白,魏迟不能不跳舞。”
“你知道的,跳舞曾是他的命啊。”
可是闻祈年今天的谈话,很明显是又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奚白用力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情绪。
她就知道,闻祈年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真的彻底反省好了!
再睁眼,对上刘宁的泪眼,她咬牙轻声安抚:“你放心,这件事一定会给魏迟个交代。”
闻祈年一路风驰电掣赶到时,奚白正俯身给魏迟喂蜂蜜水。她小心翼翼地倒在另一个杯子里试了温度后,才把多的那杯递到魏迟嘴边。
草。
她从来没有这样对过他。
一瞬间,血腥气尽数涌上喉咙,呛得闻祈年眼眶泛红。
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当初怎么没弄死魏迟!
-
刘宁去了洗手间,临走前,她拜托奚白给魏迟喂点蜂蜜水。
奚白好不容易要到了白开水,却是烧的滚烫的,她只好又要来冰块,一点点加进去试温度。
她试过温度后,才敢把蜂蜜水递到魏迟嘴边。正想要叫醒他起来喝,一只大手用力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开,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奚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挡开。
下一秒,那只修长的手就抓上了魏迟的衣领,将他直接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狠狠、极重的一拳挥下。
紧接着,又是一拳落下,拳拳带风。
周围立马响起一片哗然,奚白立马回过神来,用力拉住男人的手臂,提高音量,咬牙,一字一顿道:“闻祈年。”
“你再不停下来,我们就分手!”
第64章
分手。
闻祈年将落的拳头倏地僵在空中, 他转头,对上奚白那双怒到透着寒意的桃花眼。
毫无笑意。
空气在这一瞬间也寂静了。
他颤声望着她:“你说...什么?”
隔着一地的碎玻璃片,男人拽着魏迟的衣领站在尽头。
风流的眉眼此刻锐意狠戾, 但脸色唰的苍白,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精神,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奚白,眼眶中似乎.....
逐渐泛上水光。
酒吧的灯光色彩变幻,奚白也看不清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但魏迟的情况很不好, 他的脖子被勒着,脸涨得通红, 呼吸困难的模样。
地上满是玻璃碎片, 奚白一时半会过不去, 她不得不再次出声,重复道:“松开他。”
四目相对。
闻祈年紧咬着牙关,一股剧痛猛然窜上了心脏,疼得仿佛有人拿着柄叉子将其绞碎了。
疼得撕心裂肺。
这股痛麻痹了他的知觉。
又或许是奚白那样带着警告和失望的眼神叫他心慌,闻祈年无意识地松开了手, 魏迟从沙发上摔在地上, 嘴角破了口子。一被松开,他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眉头紧皱,胸腔像是一只破风箱发出沉闷的声音, 动静听着十分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