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空?不行,万一对方有远距离武器,没有掩体的上空是最明显的靶子。
第一时间跑向出口……有掩体躲藏,树根拉出的沙尘也能遮挡视线,但不能确定对方没有人守在门口,万一他一出门就被制服,甚至不需缠斗,从旁边伸出的胳膊足以打碎他薄到只有几毫米的太阳穴。
而且,炼狱杏寿朗。
他比自己强很多,这几天的敦敦教导还是挺感谢的,走的时候提醒一声他家有人埋伏好了。他不是还有个老父亲和弟弟吗,虽然这几天没怎么见到。
然而想到炼狱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了华点。
虽然不说轻而易举,这么久了,炎柱合该察觉到屋顶有人并作出对应措施才对。
但理应察觉异常的炼狱正双臂交错,站在尽头,气势十足地大叫着帮青向加油。
完全没有一点应对的意味。
……可疑。
炼狱不可能没察觉到,尤其是房顶上的某人呼吸异常明显。
除非他已经和房顶上的几人达成了共识,是在他已知情况下准许几人旁观的。
想通这一点的青向背上根根竖起的寒毛稍微塌了回去,头皮发麻的紧迫感也不是太强烈了。
身为炎柱继子的现在,对方应该不会对他有杀意……但这股恶意还真明显啊,惹他了吗?
看我好看?
在跑道的尽头,炼狱从不吝惜夸奖,再苛刻的学生也会真诚地说他擅为人师。
“干得好,佑康少年!”
这时候顾忌礼貌回应对方是浪费后续训练力气,青向双手叉腰,穿着粗气俯下上身,用鼻腔剧烈喘息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掉落,沾湿了眼前的一小滩沙土。
“下一项是蛙跳,绕场地跳够三千米,需要休息一下吗?”
虽然地狱锻炼中适当的休息对肌肉非常重要,但经历过更为地狱锻炼的青向知道自己的极限,知道这时候直接开始下一项更有利于突破极限。
于是他有气无力地挥挥手,咽下一口带有血腥味的唾液,重新正起身子。
MadaMadaDanei!
在他面前的炼狱不住点头。
“很好,很好!就这样坚持下去,重塑肌肉、开阔胸腔,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吧!”
……啊,嗓门好大。震得耳朵疼。
今天太阳也好大。
虽然不影响训练,但浑身沐浴在阳光里会让他发蔫。
青向是在反身蛙跳,已经跳了一公里的情况下才意识到不对的。
他什么时候
这么信任一个外人了?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知道对方和炼狱有关就放下了戒备,不做任何防备地坐以待毙。有意无意忽视了炼狱和对方勾结,或者一拳难敌八手的情况。
警戒心低地像是教堂门口大摇大摆的鸽子。
蹲下又跳起的途中,青向咬紧后槽牙,懊恼地暗骂自己。
因为这股保护者的气势就无知无觉地放下防备了吗?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都怨不得别人。
虽然心里压抑的阴云密布,任谁看都知道他正在出神,青向蛙跳的动作却标准又有力。
胳膊支屋顶,像蛇一样侧躺在屋顶上的伊黑声音嘶哑。
“训练中出神,扣分。”
甘露寺抱着穿着长膝袜的双膝,蹲坐在伊黑头边,眼睛亮晶晶的,怕被训练中的少年发现因此小小声道。
“伊黑先生,不要那么严格嘛,他的动作很标准呀。”
“……刚刚那一跳比上一跳少十公分,扣分。”
“诶……诶?!”
一天时间过的不慢。
蛙跳、折返跑、两指撑、单手引体向上、拖物长跑……
在这样艰苦的训练中,训练者会数次逼近身体极限,两颊血色褪去,呼吸频率彻底崩溃,甚至痛苦到连目光都无法聚焦,因为过度呼吸让肺泡和喉咙开裂。如果先前没有训练过的底子,此时会切实的体会何谓生不如死。
训练场中的少年正狼狈地跪倒在地,咳出一口口血沫,猩红液体和他脑下的沙土混在一起,又滴进流淌的汗滴。
然而即便如此,他至今仍咬紧牙关,没叫喊过一声。
不需炼狱督促,他自觉就将训练完成到了最好和最有效的程度。
即便和训练场中的少年相隔遥远,那股痛苦的体会却仿佛能通过空气传导。
那是谁都感受得到的决心。
“青向少年……”
甘露寺双手捧到嘴边,捂住到嘴边的惊呼,脸颊泛起缕缕红意。
“好帅……!”
向着目标认真拼搏的人最帅了!
不死川双手抱臂,低低地‘嗤’了一声。
“入门的体能训练而已,谁都坚持的下来,坚持不下来才是他的问题。”
身为柱的几人是人类最高战力,本身就是从这样艰苦的训练中走来的,都曾切实地经历过场中的训练强度。能以柱的身份站在这里,最基础的体能训练自然是人人坚持过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