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野等夏来(上下)(191)
她顿了顿,又问:“你去吗?”
江驰闻言,抬手指向一个方向,淡淡道:“苏明愿没有堆雪人——她在堆周瑾。”
夏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愣往。
白花花的雪地上,周瑾抱膝蹲着,胸口以下已经被苏明愿垒成的雪球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剩了脖子和脑袋露在外面。
他非但不觉得有哪不妥,还乐在其中地让苏明愿再堆多点堆大点。
夏也走过去,摇头又叹气:“周瑾,你如果是被逼的就眨下眼。”
“少来凑热闹。”他没好气道,“我就是自愿的。”
苏明愿蹲在他旁边,看到他已经冷得唇色发白,一阵愧疚顿时涌上心头。
“周瑾,我不堆了,放你出来好不好?”
“怎么不堆了?手冷吗?还是累了?”
苏明愿摇摇头:“你一直待雪堆里会着凉的,快出来吧。”
周瑾闻言心头一喜,对着一旁的江驰嘲笑道:“驰爹,瞧见了吗?我家小白兔都会关心我,你家那位…就只会把你当活靶子砸。”
江驰低低一笑,趁周瑾还没从雪堆里站起来,抓了把雪结结实实地盖在他脸上,还恶趣味地抹了几把。
说他可以,但不能说夏也的不好。
后来的几天,夏也几乎都是郊区城区两头跑,哪怕是春节也需要在闲暇间顾及着公司里鸡毛蒜皮的事,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完成设计稿上那套要量身定做的西服的制作,只能往后一推再推。
初七,她准备起程回B城,这一走,便意味着至少又是半年的时间不能相见。
江驰把她送回家,车停在门口,隔着窗户能看到许芷柠正在跟夏嘉兴唠叨。
夏也不太提得起精神,闷闷不乐地下了车,兀自去后备箱将行李搬下来。
江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收纳箱,轻松地搬到了夏嘉兴的车上。
男人看过来,客套地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了过去。
江驰婉拒:“谢了,不抽。”
夏也淡然,她只知道他以前戒过,后来又复吸了几次。但她不知道他的肺病自那次爆炸后愈发严重,再多抽几包烟可能就会到无药可治的地步。
夏嘉兴点点头:“挺好的,身体最重要。”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提醒道:“阿也,再说几句准备出发了,我去车上等你。”
夏也扣着手指头,没有回话。
江驰偏头:“心情不好?”
“嗯。”
“怎么每次这种时候都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他手掌覆在她后颈,细细摩挲,“好好工作,我在家等你。”
夏也低低地应了一声,提步正准备往前,江驰又突然叫住她。
“怎么了?”
男人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声音随风飘进耳朵。
“等你回来,我们结婚好不好。”
夏也怔了两秒,明明嘴角已经开始微微上扬,却生怕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江驰眸光微闪,柔声重复了一遍:“我说,等你回来,我们就结婚。”
夏也心脏狂跳,眸里是藏不往的喜悦,半年换余生,应该是老天给予她的最美好的回报。
第九十七章
半年的时间,有人觉得日月如梭,也有人觉得度日如年。
夏也在B城的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像个劳改犯,每天加班加点没日没夜地工作,似乎只要讨到夏嘉兴欢心了就能提前回A城。
但事实是没有,说好了半年就必须是半年,一天也不能落。
她每天数着指头过日子,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划掉日历上的日期。
经常有员工进出她的办公室,就会看见她捧着手机笑得跟个傻子,那头聊天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她不会觉得上班的时候和男朋友聊天是件错误的事,心上人和前途永远不会冲突,真正相爱的人,一定是一直置身于对方的前途中。
夏嘉兴对她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约束,她想做什么他都不再插手,对于那个曾经不太认可的妹夫,也渐渐学会了接受。
就正如许彻曾经说的那样,世上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对夏也的爱比得上江驰。
他们的情爱经得起风吹雨打,也经得起岁月洗礼,经久不变,长长久久。
夏也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把图纸上那套西装亲手做了出来,从选料,到剪裁,最后到打版完工,她沉浸在这个过程下,无比享受。
每天繁杂的工作堆积如山,只有在设计稿和缝纫机面前时,她似乎才能直正地拥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
有些人,天生就属于艺术。
气温在忙忙碌碌间悄然回升,积雪融成流水,树枝抽出绿芽,大雁成群飞回,二月,三月,四月,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