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江野等夏来（上下）(143)

他偏开头，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涣散地盯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

“滚吧，别再缠着我了。”

夏也捏了捏拳头，她听不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滚”字，比陌生人还陌生人，比仇家还仇家。

她也不愿相信昔日将自己捧在手心悉心呵护的人，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互不相干的甲乙丙丁。

夏也不死心，咬牙开了口：“江驰，你如果不喜欢我的话…”

“不喜欢。”他干脆地打断了她的话，更狠更绝，“夏也，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喜欢过你。”

女孩眼前蒙上一层水雾，模糊了视线。

“可是，可是我们以前…”

“都是演的看不出来吗？知不知道你当初跟我卿卿我我的时候老子有多恶心。”他皱着眉，一字一顿，“恶心得快吐了。”

夏也鼻子一酸，眼睛像关不上的水龙头不停地掉眼泪，连话都捋不清：“骗人，那种感情怎么可能是演得出来的…你少忽悠我。”

江驰勾起嘴角：“不信？”

“不信。”她哑着嗓子答。

他脸色微变，压过去扯住她的手腕下了楼梯：“老子就带你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匆匆忙忙，路过热闹的公园，噪杂的商场，从喧哗到安宁，夏也被江驰拽着手腕，一路带到了他的小区。

途中不断地招来陌生人的目光，大家都以为是什么抢强民女的事，有人爱管闲事上前拦住，却被江驰一个眼神瞪得畏畏缩缩扭头就走。

一直到家门口，他才稍稍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夏也刚扭过头去，话未出口，被他用力一推，后背直接撞在了门框上。

楼道里静得落针可闻。

少年压上前，将她两只手腕箍住，禁锢在头顶，低头抵住她额头，语气恨恨的：“你猜，我当初为什么要跟你在一起。”

夏也被这个姿势弄得脸颊通红，闷着没有回话。

江驰死死地盯着她，眼眶内血丝密布：“有颜有身材的富家大小姐，谁会不喜欢？知不知道学校里那些男的在背后怎么讨论你的？”

他一边问一边凑到她耳侧，灼热的呼吸让她浑身酥麻。

楼道上方的声控灯突然一灭，江驰的眸色也顺势暗了下去，他探出舌尖，轻轻地舔舐着女孩的耳垂。

“人间尤物啊夏也，哪个男的见了不想/睡。”

……

“躲什么，不是喜欢我么，为什么要躲？”他哑着嗓子一遍遍地质问。

……

“江驰…不要…”她咬着唇低声央求。

少年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双雾朦朦的杏眼，语气狠历：“这就哭了？正戏都还没到，至于吗？”

夏也哭得说不清话，他便不再给她机会，张口说出的话里满是玩弄的意味：“你当初厚着脸皮追我的时候就应该看出来的，我同意和你在一起，不过是看上了你的脸和身材，至于你这个人，哪天死了都跟我没半毛钱关系。可惜啊夏也，你太蠢了，蠢到我对你究竟是否是真心都看不出来。”

夏也禁不住他手下的撩拔，慌得口不泽言：“不要这样…求你了，江驰…”

他对她的哭闹置之不闻，手指一勾，更加放肆和狂妄。

他沉声：“要忍你多久，嗯？说了别再招惹我，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少年唇角一勾，笑得猖狂：“让我进去？”

“不要！”夏也是真的怕了，开始竭力挣扎，“放开我…”

江驰顿了顿，收回了手。

正当夏也以为终于逃过一劫的时候，身前的人突然笑出了声。

……

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眉眼尽是得意：“夏也，学校里爱慕你的人可不少，你说，他们要是看了你的照片，会是什么反应？”

“滚开！”女孩撕心裂肺地呐喊，眼睁睁地看着他握着手机的手重新伸入自己裙摆，似掉入谷底那般绝望，“我会恨死你的！混蛋！滚出去——”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受到箍住自己双手的劲儿松了松，轻轻一动，发现是真的松了。

她挣开他的钳制，咬紧牙关一巴掌狠狠地甩了上去。

少年被打得偏过头，脸侧火辣辣的痛，但心比脸更痛。

夏也喘着粗气，睛睛比兔子还红，胸膛一上一下地剧烈起伏。

她马马虎虎地整理好自己的裙摆，眼眸里只剩愤怒和失望。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她身子在抖，声音也在抖，上气不接下气，“祝你一辈子得不偿失，孤独终老，王八蛋！”

江驰抵在门框上的手缓缓放下，余光瞥见夏也在抹了把眼泪后，咬着牙跑走了。

楼道里再次恢复沉寂，声控灯灭了就没再亮过。

少年高大的身躯靠着墙，滑坐在地上，眸里的暴戾和轻佻再无踪迹，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绝望，像是掉进了没底的深潭，万念俱灰，血冻成了冰，心凝成了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