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见月(53)
她呼吸一滞,就好像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睫毛都忍不住颤了颤。
“想亲你。”林与朔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嗓音有些哑了,“可以吗?”
叶白榆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他他他怎么这样,这让她如何回答啊。
叶白榆只感觉脸在发烫,她没有回答,却闭上了眼睛。
然后便感觉到男生的气息越来越近,温热的,急促的。
她感觉自己的后脑勺被一只手温柔地托住,紧接着,一抹软软的触感便贴在了唇上,有点湿热。
那一瞬间,脑袋先是空白了一阵,再然后好像有什么热烈的东西噼里啪啦地炸开。
浑身的骨头都酥掉了,叶白榆僵着身子,眼皮一直在抖。
两人都是初吻,很生涩,但却又甜蜜美好。
心跳随着晚风起伏,林与朔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阿榆,我好喜欢你。”
“我也是。”
少年少女不说什么动人的情话,一句好喜欢你已经是极致的爱意。
最后林与朔把叶白榆送回家,到了家门口又拉住她手腕,耳根泛红,指了指自己的唇,“阿榆,能不能……”
“亲我一下?”
风也没吹去叶白榆脸上的红晕,她飞快地亲了他一口,然后赶紧跑回家。
这一晚,叶白榆躺在床上,一闭上眼睛就是少年温柔吻她的样子,好不容易睡着,也是与此有关的美梦。
林与朔亦是如此。
—
叶白榆到了宁城刚安定下来,叶平突然打电话叫她回家,说奶奶去世了。
2016年6月16日,叶白榆永远失去了疼爱她的奶奶,三天后下葬。
虽然奶奶已经八十五岁,也是自然地老死,在镇上算的上长寿。
但对于叶白榆来说,她的天塌了。
她还没有变得很强大,还没有能力去孝敬奶奶。
说好的,奶奶要看着她读大学,看着她走出吕田,看着她结婚生子……
出殡后,叶平他们都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该上班的上班,该打麻将的打麻将,只有叶白榆每天都打不起精神,整个人像一具行尸走肉,饭也吃的很少。
倒是也不经常哭,只是想起小时候和奶奶一起睡,奶奶教她数数,想起上初中的时候,奶奶总是给她留着好吃的……
鼻尖酸的厉害,胸腔也空落落的,默默流泪不哭出声音。
甚至奶奶出殡的那天,她都只是流眼泪,只发出隐忍的哽咽声。
她再也没有奶奶了。
这世上唯一一个真正惦记她,无条件爱着她的亲人,走了。
这几天她连手机都没怎么看,跟林与朔聊天很少。
林与朔察觉出她不对,给她发短信:阿榆,你怎么了?这份兼职很忙吗?还是在宁城不开心。
叶白榆之前没有告诉他奶奶去世的事情,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看他这么担忧,她才告诉了他,说奶奶前几天去世了,她现在在家。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林与朔给她发短信:阿榆,出来,我在你家门口。
刘敏在家里打牌,家里很多人,路过客厅时,叶白榆被烟雾呛的咳嗽了几下,拿手虚掩着口鼻出去。
“干什么去?”刘敏的注意力难得从麻将桌上分出来一点,问。
叶白榆:“我同学找我,我出去一下。”
说完刘敏也没再问什么,她出去开了大门,林与朔果然在门口,骑自行车来的。
下午两点多,太阳正晒的时候,空气闷热的像温度很高的蒸笼,街上都没一个人,估计都在家里吹空调吃雪糕。
林与朔已经很高了,高考体检的时候一米八五,此时他立在那,穿简单的短袖,下面是大裤衩和凉拖鞋,一看就是没换衣服急着赶过来的。
这也是叶白榆的哥哥叶尚在家时的日常配置,她总觉得看起来很随便邋遢,但出现在林与朔身上,就没这种感觉,反而觉得有一种野性的力量感。
为了考军校,林与朔从高二就开始每天跑步,运动,人看着瘦,但该有肌肉的地方一块不少。
叶白榆张了张嘴,“怎么是骑自行车来的?”
这么热的天,骑半个小时自行车,想象一下都热冒烟了。
“电动车没电了。”林与朔看着她,“但还是想过来看看你。”
叶白榆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眼圈泛着红,她跑过来扑进男生怀里,“阿朔,我没家了。”
终于哭出声音。
她肩膀一抖一抖的,林与朔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伸出长臂,将女孩儿紧紧地圈在怀里,柔声说:“阿榆,我给你一个家。”
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一丝风都没有的天气,无比燥热。
“以后我就是你的家。”林与朔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会努力的,努力给你一个很好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