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了,不过只见到了陶医生。”说到这,宋漪禾问了他一个问题,“你会怪我吗?我看了你的病例。”
贺时修摇头:“不会。”
“那就好,不过我本来是想问陶医生关于你身体的健康状况,可他却误会了,最后递了一本心理治疗病例单给我。”宋漪禾说完后看了他一眼。
男人在听到她提到那个东西后,很快垂下了眼,阻隔了二人原本相交的视线。
须臾的静默之后,宋漪禾问:“严重吗?”
贺时修不答反问:“阿禾你怕吗?”
“为什么要怕?”宋漪禾迎着他的目光,“而且造成如今的局面,也不是你的错。”
其实上午的见面,贺洵将贺时修的过往都告诉了她,在知晓了那一切后,宋漪禾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在第一次在电梯口见到贺洵时就情不自禁地生出不喜之情。
先不提她和贺时修以前到底认不认识,就单单他过去对贺时修做的那些事,如果换做是她,同样不会有好脸色对他。
只是也的确如贺洵所说,贺时修也有事情瞒着她。
重度偏执人格障碍症。
宋漪禾脑海里闪过这这几个字。
贺洵告诉她,只要她去医院找陶呈,然后稍一询问,对方肯定会将判定为“轻度”的假病例单递给她。
比起贺洵,宋漪禾自然更愿意相信贺时修,可她还是去了医院。
和贺洵说的没错,她没有费任何力气,陶呈就将有关贺时修的病例告诉了自己。
她不傻,这种关乎病人隐私的东西,如果不是获得了当事人的首肯,陶呈又怎么会愿意告诉她。
他这么轻易地就将那份病例单给了她,那恰巧证明贺洵没有说谎。
真正说谎的是贺时修。
宋漪禾眼底闪过复杂,贺洵一次性告诉了她太多东西,她不知道是该不该相信他的话。
直到贺时修的匆忙到来,让她决定了要一步一步去验证贺洵的话。
“阿禾,你别怕我。”贺时修紧紧握着她的手,“我的病是可以控制的,只是轻度,只要治疗得当,就能恢复正常。”
”我知道,这些陶医生都告诉我了。”宋漪禾笑了笑,“我相信你,贺时修。”
只是你之前骗了我太多了,这一次就当我先收点利息吧。
她自然抽开一只手去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道:“差不多了,我们去吃饭吧。”
“好。”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又探觉不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的贺时修压低了声音。
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
他的阿禾已经开始怜惜他、同情他,可贺时修心底却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可当他不放心地去探她的眸时,只望见了一方平静的湖水。
*
饭后,疑心愈发明显的贺时修没忍住问:“阿禾。”
宋漪禾抬眸:“嗯?”
贺时修捏了捏她的手心:“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她笑着反问他:“那你会骗我吗?”
贺时修迅速摇头:“当然不会。”翊璍
宋漪禾笑了:“那我自然也不会。”
一语双关。
俩人目光相撞,贺时修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后又恢复正常。
他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阿禾知道。
从餐厅出来后,贺时修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几次,就在他准备直接关机静音时,宋漪禾开口:“还是接吧,万一有重要的事呢。”
“好。”贺时修压抑着不耐烦接通电话,“喂?”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贺时修的眉头愈皱愈紧。
不到五分钟,他就挂了电话。
宋漪禾察觉不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贺时修低低应声:“是公司的事。”
语气略带烦躁,像是在隐忍着极力的不满,却又不能发泄出来。
“既然很急,那你赶紧回去处理吧,我一个人回去就好,反正离得不远。”
“可是……”
“回去吧。”宋漪禾轻声劝道,眼底流露出柔软。
贺时修的心一下子就被抚平了:“那等我处理完了就来找你。”
宋漪禾点头:“好,我等你。”
贺时修走了,宋漪禾注视了一会儿他离去的方向,然后从外套口袋里带出一串钥匙。
钥匙表面生了些锈迹,只一眼就能看出这串钥匙已经存在了许多年。
贺洵说,想要知道他有没有骗她,这串钥匙就是答案。
*
贺时修回公司的途中打了一通电话到陶呈的办公室。
铃声一响,陶呈迅速接起率先开口:“贺总,话说我的演技还行吧?你女朋友信了没?”
贺时修久久未出声,让陶呈心头一紧,他着急道:“不是吧,她没信?”
“她信了。”贺时修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