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全是最要紧的心里话,而他却这么一本正经地跟她讲道理,跟个老大爷教训人似的,气得张婉瑜抬手打他。
避免尴尬的肢体接触,柏明辰一个闪身,夺门而去,逃到楼梯口,看到张婉瑜目色哀怨地盯着他,就说:“婉瑜,也许你低估了你和大帆的感情,他其实很重要,不是吗?”
早上的这个插曲过后,张婉瑜心情更差劲、暴躁。许光帆最无辜,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小姐就不理他了。
出了徽城向北,原本打算找个地方好好玩玩的。但天气实在太热,到了一处有森林有溪水的凉爽之地,施然很喜欢,提议就地扎帐篷露营。
“那边有好多人,大概是附近的居民,都带着孩子在玩水。看来,这里晚上也会很热闹。”
许光帆对周围的地形勘探了一番,觉得很适合露营后,才动手帮忙扎帐篷。
施然一向手脚勤快,做什么都积极参与。柏明辰和许光帆都让她歇着,她也不肯,帮着给两人递东西。
张婉瑜则坐在一根倒地的枯木上,自顾拿着树叶扇风,什么忙也不帮,什么活儿也不干。
“你怎么招惹她了?”许光帆问。
柏明辰不置可否。
施然觉得奇怪的是平日里许光帆最会哄人,只要他在,无论什么事情,张婉瑜再气,他三言两语就能轻松解决。但今天她分明气了这么久,也不见许光帆去哄她。由此,张婉瑜情绪更不好。
“你看,好多小鱼啊!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上。佁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这是语文书里描绘的奇妙绝美情景,施然玩心大发,脱了鞋子,踩进水里。她也不怕晒,戴着顶渔夫帽,握着网兜捉鱼玩。
“然然,你裙子要湿了——”
柏明辰怕她踩到什么摔倒,也拿了网兜下水来。
施然低头一看裙角沾在水里了,她回头冲柏明辰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将裙角挽了个结。
这是久违的夏日玩水的快乐,带动着全身的细胞都活跃欢快起来,只是柏明辰还没有开始玩,就问起别人,“大帆去哪儿了?”
那边只有张婉瑜一个人坐在溪边,打着遮阳伞,姿态安详地泡脚。
“你说,她现在是生大帆的气多一些呢,还是,生你的气多一些?”
施然突然问,眼睛溜圆地看着他。
长安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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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烈,她脸被晒得红扑扑的,但还有心调侃他。柏明辰看着她含着笑意的眼睛,故意说:“我也不知道,我过去问问,哄哄她吧。”
“不准去!”施然霸道地用网兜兜住他的手,将他拉了回去,“只准陪我玩!只准——哄我开心。”
美目潋滟,娇美可爱。
柏明辰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威胁道:“你要是再取笑我,我就不给你抓鱼了。”
施然哼道:“怎么是给我抓,抓到了你不吃吗?”
“吃?你怎么这么没有爱心,我以为抓到了还要放生的。”
施然不满地踩了几下水,忽而邪念一闪,抬脚踢了踢,水花溅在他身上,乐得她直笑。
柏明辰也不客气地踢了回去,施然忙举手挡水,笑嘻嘻的,抓着他的衣服,跟他在水里玩闹。
张婉瑜看那边两人玩得高兴,也想加入,刚要起身,就意识到自己的角色,才不去讨嫌。她又生气又无聊地捡起小石子砸向水面,发泄情绪。
下午光弱风凉的时候,烧烤架起,许光帆有条不紊地烤着串,张婉瑜坐在他身边,一串一串吃着。两人一直不说话,但是一个负责烤,一个负责吃,相处得倒是很和谐,直到抓鱼的两人回来。
鱼没抓到,还多了一个伤员。柏明辰一路背着施然回来的,说是施然上岸的时候,光脚踩在石头上,被烫伤了。
施然略感娇羞,从柏明辰背上溜下来穿鞋,笑着说:“忘记石头的比热容是真的小了,从水里上来,踩到石头,一下子烫到大叫。”
张婉瑜看了看,脚掌白嫩,一点儿红印都没有,这叫烫伤?果然,女人都是爱撒娇的。施然也不例外。
四个人围着烤架吃东西,聊天。傍晚来临,林中风变得又凉爽几分,十分惬意。
“施然——”
施然抬头,接过许光帆递来的烤串,就放下了手机。她说:“我吃饱了,再吃最后一串。”
柏明辰温柔地帮她把散落的头发放到后面,看了看手机,又看向许光帆,察觉到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是徽城有事?”
许光帆摇了摇头,面容冷峻,“你好好陪着施然吧,一切等我们回徽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