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如站在门外笑着叫了声:“妈。”
唐曼懿在屋内听见声音就迫不及待往门边走,开心的应了声:“欸。”
徐行颔首,面上带了敬重之意:“伯母好,我是徐行。”
唐曼懿点点头,招了招手:“站着干什么,快点进来。”
她们进来后,唐曼懿正好在鞋柜边。
唐曼懿弯腰拿了两双拖鞋出来,放到地上。
宋清如带上门,低头换鞋:“我爸呢?”
“你爸知道你要回来,”她指了指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说:“还在里面忙活呢。”
宋清如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取下包:“那我进去帮帮他。”
说着就要往厨房走,唐曼懿拦下她:“你去干什么?”她看了徐行一眼,“你陪陪小徐。”
宋清如听见唐曼懿叫他小徐差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一个A大男神就这么被叫成了中年老干部。
徐行倒是无所谓,立马就说:“我没关系的,伯母。”
他把手里的补品递过去,态度恭敬:“这是给伯父跟伯母的。”
唐曼懿顺手接过来,意识到几人还站在门口,忙侧开身子,冲里面扬了扬下巴:“快点进来坐。”
徐行在沙发上坐下后,唐曼懿就进了厨房。
宋清如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徐行伸手接过来,只抿了一小口就放到茶几上。
“我们今晚估计是回不去了。”宋清如在他身边坐下。
徐行偏头问她:“那相思怎么办?”
宋清如随口一答:“让夏时晚上去看看。”
徐行沉默。
宋清如见他不说话:“怎么了?”
“我只是没想到,”他顿了顿,语气带了分不易让人觉察的郁闷:“除了我以外,夏时也有你家的钥匙。”
宋清如被他说的一愣。
反应过来后,在心里默想:不是吧?夏时的醋也吃啊…
她往前面凑了凑,眼底带了些戏谑:“你吃醋啦?”
徐行垂眸看她。
她已经快凑到了自己脸边,这个距离在宋清如爸妈家里倒是有些危险。
他一边注意着厨房的动静,一边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下。
像是害怕宋爸宋母其中任何一个人突然出来,他只轻轻碰了一下就分开。
速度快的宋清如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后,首先第一做的就是转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见那里没人,她这才又转过头。
敢在爸妈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不想活了。
正欲说话,徐行已经先她一步开口:“算是你给夏时钥匙的代价。”
宋清如看到他气定神闲,没有半分心虚的模样,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
厨房里,唐曼懿站在宋远怀旁边,看着自家老头子,笑着问他:“你真不出去看看?”
宋远怀本就因为自己女儿突然有了男朋友还没缓过气来,这会儿睨了她一眼,一连轻斥了好几句:“有什么好看的?等会出去不是一样能看见?再说了他不进来看我难道还要我一个长辈主动出去看他?”
唐曼懿也不恼,笑眯眯地说:“你就犟吧。”
谁不知道你是在吃醋。
她端着刚刚切好的水果:“我先出去了。”
宋远怀心底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徐行坐在沙发上,一盘水果已经快见底的时候,看见了岳父大人的真面目。
宋远怀从厨房里出来,虽低着头,其实余光已经暗自瞥了他好几眼。
等他走近,徐行从沙发上起身,淡淡笑着颔首:“伯父。”
宋远怀听见他叫自己,这才光明正大的抬头打量了他几眼,随后点了点头。
宋清如正跟唐曼懿坐在一起,闻言也叫了句:“爸。”
宋远怀目光落到她身上,脸色比先前缓和了些:“嗯,进去拿碗筷准备吃饭。”
说完,就转身又往厨房去。
徐行倒是自觉,他转身的同时就跟着上去:“我帮您吧,伯父。”
等到了厨房里,徐行拿了刀切葱花。
菜刀在案板上发出响声,葱花切的均匀好看。
宋远怀看他动作如此熟练:“在家经常自己做饭啊?”
“嗯,”他五指曲起,捏起葱花放进盛好的汤里,语气恭敬:“因为一个人在外面住,所以就会经常做饭,不过,”他顿了顿:“厨艺不及伯父的。”
宋远怀对他会在最后突然夸自己一下感到意外,毕竟都还没尝就开始这样说,而且他的语气和表情都不像是阿谀奉承,反而像是在刻意放低姿态。
等到了饭桌上,宋远怀这才注意到宋清如似乎比以前圆润了不少。
起码不再像之前那样瘦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健康,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
一想到这个功劳肯定是跟徐行有关,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徐行来时路上已经做好了要陪岳父大人喝上几杯的准备,却没成想原来宋远怀根本就不喝酒。
在饭桌上也没等到岳父岳母对自己的盘问,徐行已经料到宋远怀是想找自己单独聊。
他们不问,徐行也不急着自报家门,就这么慢慢等到了饭后。
饭后宋远怀就端着杯水进了书房,徐行帮忙把碗筷收进厨房以后,这才慢悠悠地推开书房的门进去了。
宋远怀正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来,不怒自威。
徐行却没有半分不自在,神情自若地走了过去。
宋远怀看了他良久,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倒是聪明。”
第三十八章
因书房平日里没人来,只有一把椅子。
毫无疑问,那把椅子被宋远怀坐了去。
宋远怀倒没想真让他一直站着,语气平淡地说:“去端把椅子进来。”
徐行一脸无所谓,笑着拒绝:“我站着就好。”
宋远怀也不强求,只觉得既然他要站,那便让他站。
他喝了口水,抬头看他:“不准备主动向我说说?”
宋远怀指的是关于他的所有。
徐行身高本就高,再加上离的近,他这儿看着宋远怀的姿态反而生出来几分居高临下。
大概觉得这样不礼貌,他不动声色的将视线落到地板上,想了想,才缓缓开口:“我目前自己有一家律所,有车有房,”他语气顿了顿,“我虽然是被我父母领养,但他们都视我如己出,家世也不错。”
宋远怀倒没想到他身世这么坎坷,微微惊讶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语气缓和了许多:“你父母知道清如了?”
“不瞒您说,”他轻笑出声:“今天中午已经见过了。”
想到这件事,他脸上就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五官看起来都柔和了许多。
宋远怀看着他的表情就觉得他是在炫耀,顿时有些生气,脸色黑了几分:“果真女儿大了真是养不住了。”
“不是因为清如不在意伯父伯母,”他安慰:“是我事先不知道她安排到今晚,时间有些紧,而我父母离的又比较近,所以才先去了我家。”
他这几句话说出来,倒不如不讲。
宋远怀就这么看着他,良久才说:“清如十七岁那一年生病你知道吧?”
他突然说起这事,徐行没忍住抬眸看了他一眼,这才轻声地答:“嗯。”
宋远怀似乎是在整理措辞,过了片刻,一脸愧疚地说:“她生病那一年我跟她妈妈在外地工作,没时间在医院里陪她,出院以后就不爱跟我们说话,再加上后来她外婆生病的时候我们也瞒着她,她没见到外婆最后一面,大概是真的对我们失望了,她一去上大学就在那边买了房。”
宋远怀就这一个女儿,自从她去了滨城区以后,家里就只剩下这两个孤寡老人。
以前忙的时候倒还没什么感觉,工作退休以后就察觉到了家里的冷清。
这件事对他来讲,一直是一个心结。
可对于宋清如来说,她又何尝不是?
徐行脑海里,突然冒出当时她一个人在医院里的场景。
心里虽有不平,但现在还轮不到他这个晚辈来评价。
他看着宋远怀脸上的内疚之色:“她住院的时候,是我爸爸接诊的。”
宋远怀听后蓦然抬头看他。
徐行余光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犹豫了下才继续说:“她住院时的确很孤独,不能下床活动,只能待在床上,这件事作为晚辈我不好评价,”他顿了顿,“但既然已经过去,就请伯父不要再继续放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