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也没用(49)
“我就是很委屈,你也不安慰我。”语气一下子娇弱了,夹杂着哭腔。
后面断断续续的没听清楚,徐星眠无意再听,起身离开阳台。
霍承骁恰好进门,平静陈述:“郭令哲的父亲最近又重新开始赌,前天瞒着儿子飞了趟澳门,输到连机票都买不起。”
徐星眠愕然,“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不敢让儿子知道,但霍汀有本事,亲自飞过去笼络未来的公公,甚至帮忙把一半的赌金交上,赌场那边才敢放人。”
霍承骁不紧不慢调出手机上的银行流水记录,霍汀大部分的积蓄全搭进去捞人,对郭令哲的用情至深感天动地。
然而对方不领情,还责怪她任由郭父胡作非为。
于是有了现在这一幕。
阿姨劝不动霍汀,下楼继续准备饭菜,隔了一刻钟,她上楼叫人吃饭。
楼下乱哄哄的吵闹声逐渐消失,董事会那帮人离开,大厅重新恢复往日寂静。
徐星眠挨着霍承骁坐在老爷子的右手侧,对面的位置空着,想来是给霍汀准备的座位。
霍父吩咐阿姨上楼看看霍汀的情况,神情怔忪,“爸,郭家那群人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霍父卸任嘉汇总裁后,家里所有人的流水归到霍承骁手上,霍老爷子平时不管小辈们的花销,不明就里睨了眼孙子。
霍承骁捻起一根青菜,刚想送到嘴边突然失去吃饭的心情。
“我也觉得,哪有未婚妻出手那么大方,七位数的赌债说还就还。”他似嘲似讽开口,“郭令哲娶到那么好的老婆,竟然还那么不知趣。”
霍父显然知晓此时,缄默片刻,主动转移了话题。
霍汀是个聪明人,没必要为了这种事绝食,阿姨象征性劝了两句,她便收拾好情绪下楼。
上桌前,她和徐星眠对视一眼,摸不清情绪说:“我先去下洗手间。”
徐星眠垂眸思忖,撂下筷子,“霍爷爷,我去劝劝霍汀姐,她看起来不太高兴。”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卫生间,霍汀弯腰洗手,徐星眠静静站在两步远的地方等着。
“你是想来和我炫耀吗?”霍汀冷笑,“我对不起你哥哥,你就故意勾引阿骁。”
徐星眠眉眼沉静,回驳道:“我没你那么卑劣。”
霍汀豁然笑了,尖细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空间中,“你觉得我卑劣?我只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已,我有什么错。”
她步步紧逼,直至将徐星眠逼到墙壁,“你哥哥是好,是优秀,但就是太优秀了,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完全属于我。”
徐星眠掀起眼帘冷眼睇她,“所以你就报复他,不惜出轨刺激他。”
霍汀表情狰狞,“他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尾音被强制性压下,气息被阻断呼吸困难。
一只手牢牢卡住她的脖颈,眼前柔弱的女生顿时变了个人。
满眼戾气,毫不掩饰心中的恨意。
毫无疑问的,她踩到了徐星眠的底线。
霍汀惊恐地睁大眼,“这是霍家……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收拢住脖颈的手指慢慢松开力道,徐星眠平复心中翻滚的情绪,“你们会遭报应的。”
——
霍汀最终没上桌和他们一起吃饭,可能是被徐星眠的话语吓到,洗完手匆匆回了房间,任凭阿姨再怎么劝就是不肯出门。
吃完饭,霍承骁送徐星眠回家,途中徐奶奶打来电话询问:“星眠,回来了吗?”
徐星眠颔首,“在路上了,马上到。”
“那小子下午要留下吃饭吗?”徐奶奶笑吟吟道,“年夜饭就不要他留下了,不然老霍又得叨叨我。”
霍承骁微侧头,“奶奶,我就不留了,中午饭吃的挺多的。”
车厢里安静,即便没开免提,老人的话语也能清晰可闻。
徐奶奶对霍承骁的印象不错,和他闲聊两句便挂了电话。
徐星眠松开淡抿的嘴唇,翘起嘴角笑他,“一口一个奶奶叫的比我都亲切。”
霍承骁淡笑不语。
霍承骁将她送回老宅,也没进屋,拉着她在车里抱了几分钟,刚想索个吻,目光越过车窗看见花园里的徐振东,所有的打算作罢。
徐星眠余光瞥见她爹像尊佛似的站在院子里,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脖颈,落下浅浅一个吻。
不知道他在顾忌什么。
又不是高中时偷偷谈恋爱。
霍承骁揉了把她的发顶,“好了,进去吧。”
徐振东他们时隔多年第一次回国过年,表亲家的叔叔拖家带口来陪他们,徐星眠挨个问了好,大腿被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抱住,“姐姐,你会画画吗?”
她表弟,上次见他还是襁褓里的小婴儿。
徐星眠蹲下摸了摸他的头发,“会啊,你想姐姐教你吗?”
小孩拉着她的大腿作势要往楼上拖,徐星眠无奈,牵起他的手走上楼。
她的房间太暗,索性带着他到隔壁的屋,之前她哥哥的卧室,采光好,温暖又明亮。
徐星眠拉开遮阳的薄纱,垂眸之际,一辆黑色的轿车映入眼帘。车尾处的车标展翅欲飞,一个B被拢在圆圈里。
谁会把车停在这。
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第39章 撒娇
039.
那辆车没停多久就驶离,车尾巴上的那标志真的像飞起来一样,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视野内。
徐星眠陪表弟画了三个小时的画,颈椎有些受不了,站起身活动脖颈,小孩儿趴在地上不需要低头,此时兴致正高,吵着要她继续教。
徐星眠教他画了一只鳄鱼,画了一只大白鲨,还有海洋里那些奇奇怪怪凶猛的生物。特别是那只虎鲸,张开大嘴凶狠无比瞪眼时,有点像霍承骁佯装愠怒的模样。
才分开三个小时而已,又想起他来了。
这个男人总是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入侵她的大脑,掀起一阵接一阵的波澜,但他本人不知道!
徐星眠愤愤扬起脖颈,听见骨头“咯嘣”一声,酸涩感自某处骨节开始蔓延,她疼的眯起眼,躲开表弟的抱腿攻击,“不交了不交了,姐姐扭到脖子了。”
徐家的年夜饭一贯热闹,桌旁坐着十余个人,她的小表妹很安静,不会像小表弟似的粘着她。因为小表妹比较喜欢黏徐斯燃。
徐星眠简单吃了两口,跑进她的卧室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笔记本,扉页泛黄,看得出有些年岁。
第一张的时间是六年前,徐斯燃出国后,她买了这个本子开始写日记。
遇到好玩的事情就会记下来,然后等哥哥回来把每件事都讲给他听。
因为那个时候她没有手机,通讯技术也不发达,信件飘洋过海少则半个月。
徐星眠还要上学,没时间经常写信。
——“隔壁的王二虎又被我打哭了,但他这次没来告状,爸爸不知道妈妈不知道,只有奶奶知道!哦对了,不久之后哥哥你也会知道。”
——“上初二了,同班的班长说喜欢我,经常约我出去玩,我一次都没答应。”
……
如此的记录写满半个本子,徐斯燃回来大笔一挥,在每张的左上角签了个“阅”字。
格外像古代的皇帝,又有点语文老师的调调。
反正不像亲哥哥该做的事,就写一个“阅”字哎,敷衍地应付了她一年来的记录!
徐星眠心里憋着一口气,第二年没有再写那么多事情。
徐斯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暗戳戳将“阅”字改成“哥哥看了”。徐星眠还是不满足,他便把“阅”改成“乖”,然后看完本子上的记录,会亲昵的揉两下妹妹的发顶。
后来通讯技术发展,两人经常打电话,这个本子就蒙上灰,待在暗格里无人问津了。
再后来,徐斯燃到了一个没有手机,也收不到信件的地方。
徐星眠翻看笔记本,从第一页到笔迹结束的地方,上一次记录是去年的大年三十。
她一个人窝在公寓里,窗外烟火腾空,光束将室内点亮,耳畔鞭炮齐鸣。
想起了伤感的事情,她哭了好久,眼睛肿成核桃。
上学时常听朋友用一种羡慕的语调说“我也想有个哥哥”,有个哥哥可以护着妹妹,最好长得好看一点,能领出门。
徐星眠作为艳羡的对象,谦虚又护短地安慰他们,徐斯燃也经常开玩笑,一不留神弄哭她好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