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也没用(18)
身上的女孩老实巴交,霍承骁歪头看她,耳廓擦过她柔软的发丝,带起一阵痒。
外置电梯一路上到十三层,来到房间门口,按响门铃,林安琪敷着面膜打开门。
看见外面的人是谁后,脸部表情太过丰富,以至于面膜纸啪唧一声掉落在地。
霍承骁:“徐星眠的房间是哪个?”
林安琪吞了吞口水,指着一个房间:“那个。”
两人进入房间,她恍然回神:“需不需要帮助呀?”
看样子,星眠喝了不少酒,是不开心了嘛,也对,霍汀师姐那么刁难人。
霍承骁把身上的人放到床上,屋子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怕她感冒体贴地拉开被子裹住她。
徐星眠乖乖地用下巴蹭了蹭枕头,伸手拉住身边的人。
霍承骁弯下腰,轻声问:“是不舒服吗?”
徐星眠摇头,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额头,闭着眼说:“哥哥,晚安吻。”
作者有话要说:温柔的霍老板,爱了爱了。
第14章 撒娇
014.
第二天一早,徐星眠难受地睁开眼,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趿拉着拖鞋到卫生间洗漱,她双手撑在琉璃台两侧微微俯身,眼底的青鸦色肉眼可见。
昨晚……
霍承骁送她回来的?后面发生的事情记不太清,喝醉酒断片的毛病一如既往。
徐星眠出了卧室,没看见林安琪的身影,以为有什么集体活动,她拿出手机进群看了眼,寂静无声。
不过五分钟,门铃响起,她以为是林安琪,跑过去开门。
门站站着三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领头的那位说:“徐小姐,徐总请您回去。”
果然,刘助理把她的行踪上报给了徐振东。
徐星眠长吁一口气,“我晚上还有比赛,等结束之后我回去,行吗?”
未等领头的大块头说话,不知从哪传出她爹的声音。
“不行!”硬邦邦且不容商量的口吻。
徐星眠注意到另一个人手中的平板,徐振东的大头映在屏幕上,男人到了中年逃避不了发福的命运,但徐振东注意锻炼,年近五十却比同龄人看起来年轻十岁。
黑色大汉将平板换了个角度,双手托住平板底框。
屏幕上只有徐振东的脑袋。
有点像,那种照片。
徐星眠没忍住笑出声,发现老父亲马上濒临发火边缘的迹象,敛起外漏的神色:“爸爸。”
徐振东严肃着一张脸:“徐星眠,我警告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听听,又是命令的语气。
徐星眠垂下眼帘,心里斟酌着能不能逃跑,余光瞥见三个大汉围成的一堵墙,默默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个国家就那么大,她能跑哪去。
林安琪捧着西瓜汁走出电梯,恰好与徐星眠和身后的三个壮汉打了个照面。
“……星眠,这是在演电影吗?”她吞了吞口水,眼神瞄向黑头黑脸的黑衣男人。
新加坡治安非常好,绑架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
徐星眠的手机现在落到了黑衣大哥手里,联系不了别人,她眨眨眼,“要是有人来找我,你就说我回家了。”
黑衣大哥也不能堵住她的嘴,于是顺□□代了徐家的地址。
倒是把林安琪整蒙了。
环海国际对外贸易的生意越做越大,徐振东的名号也愈发响亮。
车内的置物架上摆放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印在扉页上的男人睥睨万物似的仰着下巴,气场大开两米内无人敢近身。
徐星眠小的时候也对他撒过娇,可是徐振东不喜女孩,觉得女孩柔弱,难成大事。
所以她只有哥哥,一个代替父亲的角色,承受她一切小脾气的哥哥。
后来徐斯燃念完大学出国深造,他们的兄妹情分也没有因为距离改变分毫。
徐星眠相信,现在她的哥哥一定在另一个平行世界生活的很好。
只是,她真的好想他。
徐星眠揉了揉泛酸的眼眶,抬手扇了扇风控制临近崩溃的泪腺,深吸气憋住胸口汹涌的情绪。
坐在前面的黑衣大哥以为小姑娘是马上见到家人激动地要哭。
下车后安慰两句,“夫人在家呢,徐总中午也会回来。”
徐星眠抬头瞪他一眼,转身走出两步又停下。
黑衣大哥刚想问怎么了,小腿被人踢了一脚。
徐星眠知道他是按照徐振东的吩咐来接她的,但是就不能把手机给她留下吗?!
黑衣大哥感受到小姑娘目光中的敌意,悻悻然摸着鼻尖。
开门的是位白人妇女,看见门外的女孩愣了愣,用不标准的华语询问她找谁。
徐星眠很想说自己敲错门了,但身后的人还隔着黑色雕花铁门不依不饶盯着她。
恰时,裹着素纱披肩的女人走至玄关,扬声问:“是谁来了?”
徐星眠下意识攥紧裙角,轻声回了句:“妈妈,是我。”
气氛一时凝滞,徐母愣在原地几秒。
徐星眠的母亲生于苏州,水乡中养出来的女子大多像林安琪那样温软,说话时尾音拖长一拍,带出一缕吴侬软语的娇俏感。
她母亲却不同,至少是在她的印象中,与性格温软不挂钩。
妇人反应极快,连忙让开路请她入内:“原来是小姐,我刚来没多久,不太认人。”
徐星眠摇头说没事,徐家两年前离开申城,她只有新年会到新加坡来,但也不住在这栋房子里。
回廊直通大厅,房间的布置与申城的老宅一般无二。
徐星眠跟在徐母身后,一声不吭。
不知道说什么,也没有什么需要说的。
她抿起嘴唇,坐下时脊背仍旧挺得很直,漆黑的眼瞳有些空洞,视线落在桌上摆放的果盘里,那只翠绿色的苹果被虫子叮了两个洞,黑漆漆的,混杂在果皮原生的斑点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
真的好无聊。
过了五分钟,徐母开口问:“星眠,来之前怎么没告诉妈妈一声呢?”
徐星眠解释道:“是跟学校一起来参加比赛的。”
“比赛?也没听你提起过呀。”徐母笑意盈盈,四十多岁仪态保持地非常好,“是什么比赛?”
“亚太群英辩论赛,月底才决定参加的,所以没有和您说。”
徐母脸色稍变,微微向前倾了倾身,话语绕到嘴边没说出口。
徐星眠瞧着她的表情,大致猜到了一二。女孩子还是不要参加这种唇枪舌剑的活动,有损形象不说,和其他人争论没有标准答案的话题根本没什么意义。
徐振东中午十二点半回来,彼时徐星眠已经在客厅坐了两个小时,脊椎骨发酸,她只能悄悄地挪一挪坐痛的屁股。
徐振东脱下身上的西装,开门见山问:“谁让你参加那种比赛的?”
徐星眠眼睫毛都没颤一下,终于有理由活动僵硬的腿,她站起身,脚尖抵住地板蹭了两下,又酸又胀的感觉从脚底板袭来。
不等得到答案,徐振东抬手指着她的鼻子:“不干点儿正经事,把你留在国内算是我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
徐星眠静静回视他,选择把她留在国内的是他,现在后悔做这件事的还是他。
想想真的挺可笑的。
徐母走上前扶住徐振东的肩膀:“女儿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别发火了。”
两人无声对视了许久,徐振东抬起的手臂放下,可能是良心突然痛了,或者是想起面前这个人是他的女儿,神情松懈几分。
徐星眠眨眨眼,突然就有种憋屈感让她想反抗。
丢掉环海国际徐振东的女儿这个身份,她能活得比谁都轻松。
徐母给家中的阿姨使眼色,让她去准备晚餐,“说完了吗?那我们吃点东西吧。”
徐振东点了下头,转身走出两步,却听见身后的女孩硬邦邦回答:“我还没说完。”
徐振东:“……”
他重又转过身,想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徐星眠刻意压低声线,声音比以往要低沉,失去了那股绵软的味道。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急不缓说:“我参加什么比赛,都是我喜欢自愿参加的,您没有权利让我退出。”
“比起社交应酬,和一群端着架子眼比天高的女孩交涉,我更想做一些我喜欢的事。以后代替徐家在申城出席各种宴会的事情,请您不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