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刺(40)

“当日是那样,今日呢?你持攻击性武器出现在我家,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雠,警察会相信我绑架了你呢?还是相信你意图伤害我呢?”说着,她又迈进了两步,她与周昶的站距已经是面对面,他可以伤她,她也可以制服他,她温柔地提醒着周昶,那日王海洋的孤立无援是他即将落入的境地。

“我..”周昶犹豫地皱着眉头,持刀的右手依然紧紧握着刀柄,只是拿着刀的手由护在身前改为了下垂。

“我父亲是著名的医生又是新南有名的大善人,我绑架你,人们会信吗?”她说着又上前了一步,他和她的站距已经不超过三十公分,是属于人们的亲密距离了,他没有退后说明他承认了她的观点。

她父亲沈赫是新南的著名心胸肺科医生,又是新南有名的善人,沈家的财富虽算不上富可敌国但在新南算得上是数一数二。周昶的父亲周康只是个水泥店的老板,周家虽有余财,相较于沈家只能算是小门小户,她绑架周昶在人们看来会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你要明白和我硬抗,于你毫无益处,所有的门我都锁死了,你逃不掉的,当然,你也大声呼救,没有人会听到的,我饿了,不如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谈”她温柔地劝说着,见周昶脸上的愠意减消,她伸手去拿他手上的刀,他顺从地松开了手,她拿过刀后,朝着大堂的方向走去。

她刻意先行,将后背留给周昶,她在给他最后一次攻击她的机会。周昶今天穿着黑色卡通图案的短袖,下身搭的是一条黑色运动长裤,他口袋里的东西,她都确认过了,他还有一把防身的弹簧.刀,他若是不攻击她,那么初步的试验他已经通过了。

如她所料,周昶没有任何动作。

她来到大堂餐桌边,在主位就座后,周昶随即在她安排的宾位就座,她平静地拆掉筷子的塑封,周昶也跟着拆掉了筷子的塑封但他没有急着打开饭盒的盖子,而是看着她,等着她出声。

“吃吧”她先掀开了饭盒的盖子,示意周昶可以开始吃了,饭盒放得有些温了,糖醋排骨和小白菜混合在米饭上,这白米饭成了浇盖饭,她先吃下一大口饭后,周昶也跟着开始吃饭,眼下一切都很顺利。

周昶始终没有问起周显的下落,可能默认了周显是她的同谋,她得进一步给出更多的线索让周昶认定这一事实。

让他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如此一来,她能更快地掌控他,接下来都是心理战了。人们相信自己的直觉总多过他人,先种下怀疑的种子,接下来只要等种子发芽,静待结果即可。

她祖母的教诲她是时刻谨记在心,只要她够镇定、冷静,没有什么是她办不到的。

第46章 第 46 章

汽车远光灯灯光直射着眼睛,造成大脑短暂地失明的状态迫使她从回忆中抽身,随着刹车声在静谧的环境中响彻,身体因为惯性随之往前倾,安全带将他们前倾的身体勒住,这短短几秒的失明足以发生一场车祸。

“袁,你没事吧?”武谦关切地询问着她,她听着武谦的呼吸声因适才的惊吓变得急促,他正在用调整呼吸疗法来调整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从后视镜里可以看见那辆差点害得他们出意外的轿车已经从街尾消失,好在东阳夜晚的街道上没有什么车辆,否则这样紧急地刹车会导致连环撞车。

自己谨小慎微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顾及对手及各种突发的情况,一个掌控大局的人必须做到旁观者清的程度。

喜、怒、哀、乐这些情绪都是大脑神经对外界刺激做出的反应,她时刻都控制着自己对周昶的情感,不应超出水平线,毕竟要完全地占有一个人是极容易的事,要永久地占据他的心又另一回事。

人的一生那么长,谁又敢肯定心不会变呢?

在这一场虚惊过后,武谦重新驾车上路,她看着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方向盘,身体僵直地挺着,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道路,面色紧绷,说明他的情绪还未缓和下来,他的精神还在那场虚惊中未抽离。

“武谦,你和甄潮见是怎么认识的?”为了使武谦的情绪沉淀下来,她提起武谦的作家甄潮见,每个人心中都有这么一副精神药剂,只消提一提名字,大脑便自动会分泌出胺多酚,刺激低落的情绪。

甄潮见,潮水初见,是个具有浪漫气息的名字,她在公寓楼的信箱上看过甄潮见伴侣的名字是叫董折,宁折不弯的折,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恰好一柔一刚,令人联想到那种烂俗的爱情小说上常有的故事。

“嗯..我家以前是开影楼的,我父亲为甄家三代人都拍过相片,我十二岁时开始就影楼里帮忙,我第一次见她,她才十三岁而我已经十九岁了,一眨眼十几年都过去了”武谦感叹地说着,一提起心爱的人,他的嘴角不自禁地上扬,足见她下的这一剂精神药物的药效。

“她和那个男生似乎要分手了”她揉了揉被安全带勒疼的胸口,小声地提醒着武谦,这个绝佳的出手机会,他事业有成,相貌算不得俊朗但也不至于失礼,与甄潮见倒也相衬。

她知道一定有什么原因使武谦至今没有出手故而是以试探的语气小声地提醒他,她记得甄潮见的模样大约是二十六七岁,甄潮见成年至今八、九年的时间里武谦都没有出手,是出于什么情况?她有点好奇。

“不行的,我一见到她就说不出话,像变成了哑巴”武谦自嘲地说着,她看着这个大男人仍然一脸甜蜜的模样,不禁笑了起来。

“没想到是这样”她感慨地说着,这种情况当然符合她对武谦的预想,没有被拒绝过,武谦提起甄潮见才会那么甜蜜,因他活在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中,他想象中的甄潮见是完美无瑕的。假如甄潮见拒绝他的求爱,她不怀疑他陷入狂暴的状态,或会对甄潮见下手。

甄潮见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同一幢公寓楼里,这个东阳真的是太小了。

“袁”武谦语调急切地唤着她的名字,他极快地将方向盘往右打,将车停靠了路边,是有什么突发事件。

沈一康的车,她看见那辆车牌号为新N一一七四的吉普越野车停在小区入口前五米的一盏路灯下,这样的车出现在花苑小区的入口不必想车主定是沈一康,他来做什么?

“小心”武谦在她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柔声叮嘱她。

“明白”她干脆地应道,她伸手打开车门,下车,将车门带上后,她朝着沈一康的越野车走去。

沈一康应该是为她被请回警局协助调查一事而来,警局里有安保局的眼线,她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只是协助调查又不是被取保候审,他也太着急了些。

“一敏”随着关车门的声音响起,沈一康绕过了越野车,走到她的面前轻声唤着她曾经的名字,她看着沈一康的脸,这张脸总在提醒她,她是谁,不论她换成了什么模样,她总是沈家的人。

“沈科长,你该不会是特地来等我的吧?”她打趣地问道,沈一康现时是安保局情报科的科长,他来见她多半是为了提醒她小心行事,不要成为他的污点。

他可是要与一位大人物的千金喜结良缘的人,是沈家的未来,和她这个亡命之徒不同。

“是我来见你,一敏”越野车右侧后座的车门打开后,她看见她的父亲沈赫从车里下来,十六年了,这个和她断绝父女关系的男人终于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她冷眼看着他缓步走到自己面前,站定,保持着半米距离,他穿着一件宝格丽的短袖衬衣,黑色西裤,眼角的皱纹因他的笑容而牵动着,她父亲的儒雅气质,她和沈一康都没有学会。

她父亲是擅于伪装的变色龙,看似儒雅温厚,内里的心思诡谲难测。

他们都是祖母的孩子,不论他们怎么成长,经历过什么,总是在祖母谆谆教诲下长大的人。

“沈医生,久违了”她尽量温柔地笑着和她父亲打招呼,语调保持平稳,内心难免会有波澜,她极力不使自己受情绪的影响,她可是犯罪分子,不宜与声名显赫的沈赫乱攀关系。

“一敏,你怎么这样跟爸爸说话呢!”沈一康不忿地责问着她,兄长的架子摆得倒是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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