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给自足的废物(11)

临床的病人好奇问道，“这时候倒是好闺女了？我怎么听说是你打的？”

时明下意识摇头，又很委屈，“不是，她打我，我躲，她踹空了。”

那病人道，“那你也有错啊，怎么能惹妈妈生气呢？她打你能有多疼？她打你你怎么能躲……”

宋阳不想听这些屁话，拉着时明就走，“这什么鬼道理？你也是个人，你也知道疼，她打你怎么不疼？她打你怎么不能躲？”

小李刚刚劝住四处造谣的张玉文，又看见不知被什么莫名力量拽着往外走的时明，忙拦住她，“等等！你不能走！”

时明垂着头，对宋阳说，“我好像犯错了，要被拘留了。”

小李还以为她在和他说话，“不是的，只是你父母因为你的失踪报了案，你们张老师又情绪激动，所以现在只能你跟我们回去完善一下事情经过，不是拘留你。”

小李也觉得时明人生乃是hard模式，哪有十几岁的姑娘动不动就被动背上和母亲动手这种名声的？不抑郁也是怪了。

时明点点头，她本就不是个喜欢给别人添乱的，一直以来的目标也就是做个自给自足的废物，没想到这点奢望也这么难。

小李把时明送到警车上，又去医院旁边的肯德基买了几个汉堡和两杯可乐，“小姑娘，刚刚赵局想见你，咱现在得快点回局里，凑活着吃点，别嫌弃啊。”

宋阳沉默了，他有些心疼，刚刚时明爸爸都没有想起来今天时明还没有吃饭。

小李是退伍军人转民警，做派都带着军队风气，三个汉堡跟玩似的两分钟就炫进了他肚子，还不忘嘱咐时明慢慢吃，路上有时间。

时明没什么胃口，被宋阳一直催，“吃嘛，这看着就好吃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嘛。”

“我给你说，你这是不遵行你们这里的光盘行动，浪费粮食！吃不好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明天就没法欺负温柔了！”

“我没想欺负她。”时明有气无力地喝了口可乐，在纸上写到。

宋阳撺掇时明，“那你就过的开心快乐，气死她个小兔崽子！”

时明咬了口汉堡，听闻此言十分无语，写，“我开不开心，管她屁事。”

宋阳一本正经解释道，“你不了解人类的嫉妒心，对于一些人来讲，你过的好就已经够折磨她了。”

时明无所谓一笑，笔迹轻快了起来，“行吧，随便，老娘过的好就行。”

小李见她在纸上写东西，还以为她是在写作业，心里暗暗叹息：也不知道这么乖的孩子为什么会被逼到离家出走了呢？

警察局局长办公室，时明坐在赵静对面，不知道警察局想搞什么幺蛾子。

赵静额外加班自然是为了时明，这小姑娘精神不正常，以她对时明父母的了解，他们好面子，是一定不会带着女儿去看病的。

赵静说的小心翼翼，“小明明，不要怕，带你来这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有一些题需要你做，你随便写写就行。”

时明点头，配合警察工作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她自然不会推辞。

见她点头，赵静便去了隔壁，她丈夫李立正在等着她。

李立是本市有名的心理医生，搞来一套心理健康测试的题目简直不要太简单，他只是有些好奇妻子为何这么照顾这个小孩，“赵局长，这个小明明，你不准备告诉我一声？”

赵静叹道，“你忘了我表姐那个孩子了？”

那个孩子，也是十五岁的时候，重度抑郁，从高楼上一跃而下以求解脱，却也把他的父母亲人带到了地狱。

赵静悠悠说道，“能救一个是一个，何况……”

“她是我们的明明！”

李立大惊，“真的？”

赵静点头，“我那天见过她父母了，确实是她。而且……”

“她以后绝对不同凡响！”

李立眼眶有些湿润，他也很相信妻子的眼光，搂过她笑道，“好，咱们就当是为社会主义事业增砖添瓦了。”

隔壁时明做的一脑门子浆糊，这玩意咋这么多？这都几百道题了！

宋阳看出来这是什么了，便说，“这是心理测试题，为了保障真实性，题目会很多。”

宋阳希望时明做下去，毕竟她的生活环境真的不大健康，又怕她不想面对现实，忐忑地劝道，“这个做了没有坏处的。”

时明停手笑道，“原来如此啊。”她顿了会，哀哀问道，“为什么他们想不到呢？”

这个他们指的自然是时明的父母，宋阳勉强道，“他们也是第一次做父母，不太懂吧。”

时明悄悄擦掉眼泪，“也是，我也不是什么特别合格的女儿，不值得……”

这话他不爱听，宋阳昂着脖子不依，打断她，“你是我们救世主，值得这世间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