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恶,正义成瘾(67)
他走向白玄,又走到了原地,看着白玄对着他笑。
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白玄被询问,愣了一瞬,猜想他没听见她说什么,她看着他,释然地摇了摇头:“罢了,风都吹散了,便算了。”
她笑着讲道:“丁警官回来了,我们接着讲故事。”
故事被正在站在窗边的明尘温打断:“你不要添油加醋。”
丁赫看向他,眼神里有一丝轻蔑,他看向窗外,夕阳已经褪去,天灰暗着,天要黑了。
他接着讲着故事。
天已经要黑了,白玄接着讲着故事:“在那群人里,阿宪是唯一一个会蹲下来跟我说话的人。我母亲以前说,选男人就像赌博,总会输的。我面前也都是一群男人,既然都是输的局面,为何不输的体面一些呢。”
又有一辆车从他们身旁驶过,白玄讲道:“于是我跟着阿宪坐上了去往和平城里的汽车。”
“我第一次看着,高楼林立,灯光璀璨。一道墙,隔掉了一个人为人的机会,而墙的另一边,是天堂还是地狱呢?”
“我担心,可是却告诉自己,管他呢。”
“那一年,新派的人来我家之前总有牙婆子来我们家,她们跟我母亲说我再过五六年就能卖个好价钱了。”
“我不知道阿宪和我母亲会有什么交易,我的母亲把我推了出去,我只当她是在救我了。”
晚上,舟湘在和平大学忙碌了一天终于回到了家中,家里还是没有开灯,舟思正在书桌前敲着键盘奋战着。
“我跟阿宪一起来到他的住所,灯打开,是一间很温馨的房子。”
“我们一直生活在那里。”
白玄讲着,渐渐觉得累了,她在路边坐下来休息,丁赫坐到了她的一旁。
“阿宪带我回去,先是办了户籍的事情,他给我取了名字,白玄。”
“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姓、氏的区别,它只是一个代号,意味着黑白分明。阿宪的理念就是这样,人可以做到完全的善,善与恶也有可以区分的边界。”
丁赫思考着白玄的话,白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知道宪池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吗?”
丁赫看向她,她笑着自问自答道:“很多年前,阿宪在和朋友聚会,他想要有一个汉字的名字,他跟他的朋友寻求意见。一个人就说:Hans, Hans, 就……叫宪池吧。”
白玄突然冷了脸,她讲道:“这个联想是怎么来的呢,后来,他的那个所谓的朋友讲道:Hans,憨子,就是傻瓜,就是痴线,所以叫宪池。”
“阿宪听了以后,没有生气,反而说道,痴线是傻人,那么倒过来,宪池就是聪明人,是个好名字。”
“本来想要羞辱他的那个所谓的朋友听见他的话,反而觉得羞愧。”
“这就是宪池身上一种善良的力量,宽恕,仁慈。”
白玄看向丁赫,不知怎么,丁赫听着她讲的故事走神了,手里拿着一个枯树枝在土地上画着。
他画了一个像蜗牛的形状,这个形状是和平市地图的形状。城里人是蜗牛壳。柏林路外是蜗牛脚。11区是蜗牛头。他们现在就在蜗牛头上,丁赫用树枝给蜗牛头点了两个点,成了两个眼睛。
白玄看着他的动作,笑了笑,问道:“我的故事是不是无趣的很?”
丁赫停住了动作,没有说话。
一种独有的寂静和尴尬流转在空气中。
白玄等了一会儿,丁赫还是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她便接着开口讲道:“我有了户籍,然后就有了去学校学习的机会。”
夜晚,一座学校旁边的秋千上有一个儿童坐在上面摇晃着,他在等着接他回家的父母。
“学校可不只是一个学习的场所,而是一个小型的社会。在这个社会里,他们评论一个人讲究她的出身。一个贫民窟里来的孩子,她叫白玄。不,他们叫我白恶。白恶,便是纯粹的恶。柏林路外的孩子,他们说,天生就是坏种。”
她讲着讲着,眼里开始蓄起泪水,白玄感受到丁赫的手放到了她的头上。
丁赫的手在她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白玄微微转头看向他,她又瞥了一眼地上的树枝,收回了要泛起的泪水,讲道:“你没洗手。”
丁赫尴尬着把手收了回来,讲道:“对不起。”
又是一阵静寂,丁赫看着前方,白玄低下了头。
一阵微风吹过,催促着他们化解尴尬。
白玄开口讲道:“我上学的日子也没能维持多久,阿宪的父亲催促着阿宪把我变现。他们名义上选了一堆聪明孩子,也不知道其他聪明孩子都在如何奉献社会,他的父亲和牙婆子观点一致,说我是个女孩子,只能卖卖色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