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吻(7)
但就是这简单的信息让池霜瞬间精神了不少,味蕾也被打开了。
但是吧……
她侧着倒在床,头枕在右手的胳膊上,闭眼发出微弱的叹息。
兰女士的厨艺应该涨了吧?
算了,待会还是打个电话问问老池这三年胃不舒服的频率吧。
回家前,池霜还特地打扮了一番,换上了兰女士前几个月给她寄过去的淡蓝色小香风套装,卷了下发尾,化了个淡妆。
站在全身镜前检查了好几次才拿上手提包出门。
本想直接素面朝天扎个丸子头,穿套休闲的衣服就过去的。
可一想到兰女士如果看到她这么随意,又得开口唠叨——你都快奔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注意点穿衣打扮?
但其实,她才二十五。
兰女士喜欢用夸张手法已经好多年了。
池霜的车是前两天和徐雯舒一块提的,昨天停在了徐雯舒家楼下没开,所以出了云水御便拦了辆出租车。
家离云水御不远,十分钟左右的车程。
这一路,池霜发现仅过了三年这座城市就变了很多。
以前每次上学等公交车的站牌已经拆移到了别处。
站牌后,每次坐在那吃早餐等待公交车的早餐店也关了,变成了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巷子虽不再像从前般破旧,但里头的杂货铺依旧开着。
市中心拥堵,出租车司机兜了个小路。
小路经过巷子,池霜的视线仿佛钉在了巷子的杂货铺前,车越往前开,视线便越往后看。
她记得非常清楚,那个地方,有个人问她能不能把他带上,一块出国。
车子在她还处在回忆里时到达了目的地。
池霜下车习惯性地道了声谢谢,关上车门就往小区里走。
小区叫北湖苑,里面都是独栋别墅,最高也就两层,每家都带了个小后花园。
池霜家比较靠前,没多久就走到了家门口。
她摁了下大门旁的门铃,摁时看了眼旁边那栋房子。
在看到阳台上挂着件黑色衬衫和休闲短袖后,准备接着摁门铃的手霎时顿住。
但还未来得及去想些什么,大门就打开了,池霜瞬间收回视线。
一打开门,兰茵榕就看见池霜那一脸茫然的样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敲错家门了。
她二话不说,一个后退又再次把门关上了。
“……”池霜眨了眨眼,更茫然了。
这次直接徒手敲门,“妈,兰女士,您亲爱的女儿回来了,麻烦您开开门好吗?”
里面传来回应,兰女士的嗓音很是清脆,“你妈不在,她和我说她没有找不着家的女儿,您请回吧。”
池霜听了一头雾水。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说什么呢?又看琼瑶了吧。
等了一会,见兰女士还真不来开门,池霜干脆使出绝技。
她边敲门边念着:“兰女士,我知道你在家,你别躲在里面不出来,你有本事长得美,怎么没本事给你女儿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
门开了,兰茵榕带着鸡毛掸子一块出来了。
“年纪轻轻的,书没见你背这么认真,台词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妈,这台词不是您爱听的吗?
“我爱听那是我的事,真是一场好戏啊。”
“……”池霜失语,这说个话怎么还夹上台词了,关键夹的还挺违和,“陪您做戏,我乐意。”
兰茵榕:“滚进去吃饭去。”
……
笑语声飘在空气里被风推着,从窗帘的缝隙溜进了屋内,顺势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
客厅光线微弱,烟草味和少许酒精味混杂弥漫在其中。
茶几上堆放着不少涂画过的草稿纸和画笔,一副银丝眼镜躺在冷冰冰的平板上,电子设备放在茶几边缘,靠书本压着前部分才险些坠落在地。
沙发上,江淮翊懒散地坐靠着,半仰着头盯着墙上的挂钟,听着屋外的欢声笑语。
他的面色泛着些白,双唇少了气色,那双桃花眼仿佛凋零变得有些无神,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轻微的病态感。
这几日,江淮翊在网上接了个绘图单子,一直没日没夜的赶,直到昨天才正式画完,并且和客户在咖啡厅进行了一番交流,交流完就赶去了富华桥。
赶去的路上头就开始有些昏沉,当晚回到家还喝了小罐酒,抽了两根烟。
骤然间一阵突兀的电话铃声响起,江淮翊的眉眼觉得烦躁地紧紧蹙起。
伴着令人烦躁的电话铃声,他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拿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靠回在沙发上,撇了眼屏幕摁下接听,语气有些不耐烦,“什么事?”
“设计作业?没做。”
“扣就扣吧,不差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