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言明(69)
我走近一些,他便已经三两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揽在怀里。
林昊的怀抱总是如此温暖,只要被抱住便有种被包裹的感觉。
“你怎么了?”
“对不起。”低沉的声音贴着耳朵,带着些酒气,“苏苏,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护你。”
他的语气那么难过,几乎是要哭出来。
我只好抬手轻轻拍拍这个男人的后背,安慰着,“林昊,就跟以前做朋友时候一样,我们各自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没有什么保护不保护的说法。”
林昊的情绪依然很低落,我便将那杯柠檬水给他,一同在学校里面走走。
我们关于这个学校的记忆很多,不过最常走的路就是宿舍,教室,食堂,图书馆。
N大新校区并不算大,半小时内大概可以走完常走的三点一线,林昊的酒醒了不少,情绪也稳定了些,到女生宿舍时候,他指着一个窗说那是我的宿舍。
说实话我自己都记得不清楚,倒是不知道他怎么记得的。
“我经常会过来看看,想着要是能大学时候就和你在一起就好了,也不是,或许从第一次见面,我们就应该在一起。”
这一下我又觉得林昊的酒或许没醒。
“我们还好没太早在一起,要不然现在肯定会老死不相往来。”
林昊笑笑,“苏苏,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
番外恶鬼与花
梁国出了个暴君,所谓暴君嘛,嗜杀如命,残暴至极,不听良臣之言,重用奸吝小人,不顾百姓死活,不顾国家安危。
总之,就是个享受一切权利的恶鬼。
伺候暴君的,不论男女,皆是短命。
故而朝中大臣,大都不敢将家中女儿送去宫中。
防止家中女儿遭到祸害,许多大臣会提前从远房挑几个姿色不错适龄女孩,收为义女,养于家中,备不时之用。
如此也可一举两得。
苏三小姐便是这被收养的义女之一。
她为孤女,虽没有生得倾国倾城,到底有南方女子的俊秀之姿,一双浅眸如含春水,楚楚动人,琴棋书画虽不精通,却是个会说话的巧人,很得苏家老夫人的喜欢。
时年正月,不幸最终降落苏家。
苏家要送一女儿进宫,而一同被收养的两个女子还小,苏三就成了最终人选。
苏老夫人知道后一病不起,只在病的当天与苏三见了一面,最终分别都没见上一面。
苏三刚进宫时,其实一切如旧。
她被安排在偏殿,偶尔会见一些尸体从偏殿门口抬走。
那些尸体上盖着白布,偶尔露出的皮肤上带着发黑的血痕。
苏三静静地看着,等着相似命运的到来,然而获得永远的解脱。
春暖花开之时,整个后宫要跟着暴君去春耕,祈求一年风调雨顺,百姓丰收。
苏三心中嘲笑,任由宫女给她换上新衣,跟在队伍后面。
一路上有很多小鸟,长得随随便便的树,偶尔探头的小动物,那些自由的东西,苏三看着就觉得开心。
她年少时候身边有过很多小动物,最喜欢的就是一只小狐狸,如今却只有自己了。
趁着回来的队伍修整之时,她以出恭为由,跑到无人之处,张大嘴发出低声的呐喊,深深地呼吸满是草腥味的空气。
她俯身挖了一株开着小黄花的小草,想带着回去。
忽然有一片阴影从身后投了下来,苏三抬头,便见一身黑衣的青年。
那人好生俊俏,饶是见惯了美人的苏三都忍不住道,“你真好看。”
她说着已经眉眼带笑,将手上的小黄花送上,听着有脚步声,她连忙拉着这人往灌木丛里躲上,手指压着唇,示意不要出声。
那黑衣青年眉眼中满是玩味,然而苏三并不是很能看懂,只是待那脚步声远离后,才松了口气。
“你想逃跑?”黑衣青年问。
“只是想待会儿,下次出来——”
或许也没有下次了。
苏三忽然觉得手上有些黏糊,低头,才注意到手上红了一片,再看那青年,原来这人的袖子、手上都是鲜血。
刚刚送他的小黄花上,也沾染了血迹。
然而青年并未受伤,血也不是他的。
柔弱的女子总是会对鲜血有些恐惧,苏三也不例外。
她起身告别,并未告知青年自己的名字,也未问青年信息。
有缘自会相见,只不过怕是孽缘罢了。
这次春耕之旅,同行的两个女子未能回来,听说是惹怒了王,被王亲手杀死,曝尸荒野。
苏三并不参与评价,她最近喜欢上了养花草,害怕养在外面触犯他人被找麻烦,便将那些花草养在室内,早中晚总是要抱着花草去追阳光,倒也是打发了无聊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