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未至总是这么倒霉+番外(44)
按道理叶三这支与叶家这大染缸没有那么大关系。
最开始,任何人都是这样想的。
当时竞争力最强的人是二伯这支,他与龙家小姐订婚,背景自然雄厚。从小接受的是欧美式教育,管理风格更是采用开放式和民主类型,正是符合当时叶家转型的需求,刚刚回国就很受重用。
那个时候他就看到了叶家的第一曲线的终端,看到了未来消费的趋势,开始寻找第二曲线的分化,主张发展第三产业,高端与中产同时进行,同时进入了科技数码行业,为此便将叶霖的父亲叫了过来。
然而人心终不可测。
叶家老大当是作为第一曲线发展的负责人,认为两个弟弟悄悄联手,于是暗自设计了一局,而那倒霉的公主,便是叶霖的母亲。
那一局着实龌龊,效果却是很好。
一石二鸟,叶三少爷这支家庭破裂,三少一蹶不振,而二少声誉受损,与龙家小姐婚约取消,单出了只能一只做服务业与娱乐,与叶家原产业分开,这就是早年的YGU。
最无辜莫过于什么都不知道的叶霖,参加夏令营回来,母亲自杀住院,父亲开始沉迷酒色,夜不归宿,一时间风雨飘零,处处都是诋毁他母亲的传言。
一瞬间,曾经一切都成了假象。
虽说家丑不可外扬,然而毕竟有心人操控,一时间流言四起。
喧嚣尘上,总是需要一个人成为挡箭牌。
他当时毕竟孩子,不知真相,受尽他人非议,对母亲也是多了怨恨。
真相是二伯一点一滴渗透给叶霖的,他称对叶霖的母亲有愧,分明是这个家族的内斗,却叫她背负着痛苦死去。
而YGU算是他对那个女子补偿。
“难道不是叶霖实力可以,将您一点一滴挤了出去?”
“阿霖若是实力不可,确实也拿不住YGU。”他颇为坦然,道如今一切不过因果报应罢了。
满眼的忧郁不减。
确实,他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故作高尚。
“叶霖的母亲,真的是病逝么?”
“我只听说最后见她的人,是阿霖”
想到叶霖说的话,我一下惶恐。
二叔则是叹了口气,视线落在那娇弱的粉色纱织上,“她是个好女人,可惜嫁给了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话题拉回来,便到我身上,他问我觉得叶霖如何。
问话模样,像极了老爷子。
这一瞬间,我居然莫名地觉得这人更像是叶霖的父亲。
是啊,这个二伯无妻无子,对叶霖更是上心,怎么不是将这个侄儿当儿子养?真是有些像龙泽和龙骁关系,不过叶家更像是你死我亡的竞争罢了。
“都结婚了,还能如何觉得。”
“我活了这么多年,最好的经验就是接受现实。”这个将YGU乃至叶家拱手想让的二伯为我添了杯酒,道向晚辈传授人生经验是一种美德。
可惜夏未至这辈子也比较擅长调整心态,顺其自然,而这没有期待的生命已经乏味无趣,实在不愿意费心。
少动一分心思便是行尸走肉,多动一分心思则是怨恨后悔,当下已然是最好。
我到底惜命,刚刚吃了药,并不能饮酒,便是倒了茶水与他碰杯,道了谢谢。
“谢什么?”
“谢您为叶霖着想。”
知道亲情为何的叶霖,至少知道如何照顾那个孩子。
“看来阿霖是真的做错事。”
我笑笑,如此夏风沉醉,花香怡人,听一出悲剧谢场已然足矣。
夏未至的人生,无需拿来评说。
回去之时,二伯请我帮忙送一份酒水给叶霖。
大半夜送酒,我考虑收回上面的话,温了份粥,一起送了过去。
叶霖母亲房间的门口,靠墙坐着一人,满地灰烬,那人侧脸像极了叶霖,不过更是瘦削,我反应过来是叶霖的父亲。
这个中年男人的面色更是苍白,微微蜷缩着。
像极了被抛弃在某个角落的流浪汉。
我犹豫片刻,还是将披着的毯子给他盖上,推门进屋,便见一个同款坐在床前的叶霖。
不愧父子,骨子里寂寥实在太过相似。
对失去的人,总是如此偏执。
有钱人的快乐,有钱人的痛苦,都非同常人。
“还没睡?”他碾掉烟,撑着床边要起来,然而虚晃了两下,又扶着床坐下,向我招手。
听周理事说叶先生自从回来几乎夜以继日地忙碌,精神都是高度紧张,今天,哦不,是昨天最后一出结束,之后终于可以放松,难免担心这位会有些想不开,折腾身体。
现在看看周理事的担心并非毫无道理,至少以前的叶霖绝对不会容许不吃饭不睡觉,他从来金贵自己的身体。
不知他耄耋之年,是否也会如此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