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又快又乱,比第一次陪她在公寓楼里过生日时,博击得还要更猛烈些。就是那一次,让她清楚的知道,他对她并不是没有感觉,他对她是有欲望的,克制且强烈。
“从我答应接你离开乌汀镇时,我就已经动情了。”这些年,他纠结,他隐忍,他克制,但他败得彻底,他根本阻止不了自己越来越喜欢她。
“什么?”邬朵朵突然有点说不出话来,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这是她从没想到过的结果,她以为喜欢他,是她自己的事,这么多年只是她在倒追。
“我喜欢你,始于十九岁那年。”
凌骁说完,邬朵朵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冲出眼眶,滑下脸庞,滴落在他左手的虎口处。
他松开她一点,将她转过身来面对他,抬手用指腹刮去她的泪水,无限自责,“是我不配让你喜欢。”
“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
“你去医院看望我的时候。”
“你还能再坏点吗?明知道我接受不了你忘记我……”她话说到一半,泪水再次决堤,糊了视线。
他低头啄吻,吻去她的泪水,唇部轻轻地触碰到她的脸颊,从她的鼻尖掠过,蜻蜓点水般贴了下她的嘴唇。
“我决定追你一辈子,抵过。”
——
机场候机大厅内,邬朵朵送贺纤宁到安检门口旁边,两人相拥道别。
“别跑得太远,记得回来看我。”邬朵朵哽着声音道。
“嗯,”贺纤宁垂下眼皮,“好舍不得你们。”
“其实我好担心你,你比我脆弱。”邬朵朵心疼贺纤宁,知道她在逃避连承炫的追击。
但是她以为连承炫这次还会放她消失在眼皮子底下吗?
以自己为鉴,知道逃避不过是拉锯两人之间的伤口罢了,哪有什么时间可以淡忘一切?有些伤可是一辈子都愈合不了的。
只是她也不可能告诉她,连承炫会同时跟她抵达的事。
贺纤宁轻咬下唇,没有反驳邬朵朵这句话。
邬朵朵忍不住再次拥住她,“希望你能冲破眼前的阻碍得到幸福,我希望你能开心。”
“谢谢,你也是。”
邬朵朵松开贺纤宁,往候机室方向望去,“进去吧,到了告诉我。”
贺纤宁朝邬朵朵点头,忍着眼泪跟她分开,过去安检之后直接进候机室。
贺纤宁还沉浸在不舍中,眼泪终于啪嗒往下掉,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在她的手背上。
她没注意到坐在她旁边的人,自顾抬手用指腹掠去泪珠。直到一双纤细柔软的手往上递纸巾给她,她才转头去看。
递纸巾的人一脸怯生生的模样,柔软之下有些伤感,眼睛比她的暗淡,但是却似盈满了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水。
“笙笙?”贺纤宁认出了她,“你也要出国?”
封笙点了点头,低着下巴,静默不语,视线没有聚焦。
“霍彦知道吗?”贺纤宁皱着眉头问她。
她娇弱的模样让贺纤宁升起了保护欲。她忘了自己也是挂着一身伤口的人。
封笙抿着嘴唇,摇摇头,“哥哥也不知道。”
贺纤宁倒抽一口冷气,“那你……是在玩失踪?!”
封笙眼圈通红,“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没人在意我。”
贺纤宁知道这句话特指霍彦,但她这种时候却不能戳破,因为封樾说过,她以前自闭,这次受伤打击太大,也许会再次陷入自我封闭的状态之中。
如果这样,她一个人在国外确实令人担心。
“其实我跟你一样,出国是为了逃避,”贺纤宁的声音开始冷静下来,完全忘了心口上有一道伤,“要不我们一起吧。”
封笙侧过头去看贺纤宁手上的登机牌,想了几秒,对她点下头,“我去巴黎。”
贺纤宁对她一笑,“我随你。”
——
目送贺纤宁进安检后,邬朵朵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她惊慌失色的叫了一声,才发现抱她的人是凌骁。
他这一抱,就像不打算松手似的,抱得很紧,而且两人就在安检的正门口,旁边是陆续进安检的乘客,邬朵朵被迫面对着安检工作人员,脸色时而一阵煞白时而一阵红。
“凌骁,快放开我。”邬朵朵扒拉着扯开凌骁的双手,却是徒劳,“好多人都看过来了,你快松手啊……”
“不用管他们。”凌骁将下巴搁在她颈窝,再低一点将半边脸埋进她的秀发里。
邬朵朵硬着头皮看了下安检人员和路人看戏的目光,开始手足无措。
“别紧张,这里这么多人,我不会乱来的。”凌骁‘好心安慰’她。
“我们先离开这里可不可以?”
“好。”凌骁爽快的松开了手。
但邬朵朵刚一转身,就又被凌骁抱住,还将她托起举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