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她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桑瓷干脆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给他看。
“喏,就是这个。”涂着蜜桃色的指尖朝屏幕上一点。
看完以后,傅闲则能理解个大概。
可是,像他这样时常会发病的人。实际上,没几个会想嫁的。
那些人只不过是图着皮囊新鲜。
他看了很久。
久到桑瓷撑着地毯的手都慢慢地软下去,奶茶杯也早就搁到一旁,素色的眼皮子半耷拉着,模样看起来困得厉害。
下一瞬,傅闲则便觉腿上一沉。
低头看去,桑瓷倒在他身上,似睡非睡的状态。
手指尖轻轻地点过他的清绝眉眼,擦过额角的伤,眸光浸润,像泡过水一般,恰如月色,她浅浅地问了句:“傅闲则,你疼不疼啊。”
在雷声大作的夜晚。
在身边渺无一人的时候,会不会疼和害怕。
闻言男人一怔。
顿时客厅没入无止尽的暗默。
许多次发病以来,他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换言之,是从没有人问过他会不会疼。
只有那些避而不及的人。
他压着嗓音,低声地道:“或许从现在起,可以不用疼了。”
桑瓷没有听见后面的话,两只小脚调皮地往旁边一蹬,腿边滚出来两个红酒瓶,一直压在抱枕下,咕噜咕噜地滑滚到一边儿。
半梦半醒地喃喃细语道:“我今天不是故意翻你病例单的,就是碰巧看见了。”
落地窗的窗帘半拉着,中间是一扇玻璃镜,照应出此时的客厅的画面。
静谧无比……
许久,客厅响起一道低喃:“我当然知道。”
第14章
想试试吗
桑瓷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口渴的厉害。
今夜傅闲则没睡在主卧。
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睡回了床上。
她顺着光秃秃的床边,赤脚下床,摸着黑,悄无声息地走到客厅。
借着月色开冰箱,取了一瓶蜜桃乌龙茶,却因为瓶盖太紧,她怎么拧也拧不开。
正当她无比懊恼的时候——
空荡荡的客厅亮起一道慵懒沙哑的嗓音:“你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
循着那声音探去,男人的背影随着不断明亮的月光,渐渐地清晰起来。
傅闲则的脸庞被水月分割,垂落的眼睫细数不清地葳蕤,挺括的鼻梁下,露出的唇瓣色浅且薄。
桑瓷一时看晃眼,半秒后反应过来,顺手把饮料瓶丢给他,哑着嗓子开口:“渴醒了……”
那沉重的饮料瓶似乎砸住了男人的手指骨。
他没发出一丝动静,拧开瓶盖后递给她,嗓音依旧淡淡的含混不清:“喝完早点睡。”
说完,桑瓷意外地瞄见茶几上的玻璃缸,凭空多了好几个黄色的烟头,有两个还冒着烟雾,像是刚抽完不久。
迷蒙不清的状态,连鼻子的反应也慢了不少。
客厅的烟味强烈,即便窗扇大开,也很难消散。
男人清俊的眉间愈发惆怅阴郁,一双蕴笑缱绻的桃花眼失了原本应有的光泽,全被一层黑沉的云山雾罩住。
桑瓷被烟味熏得精神了不少。
她坐过去单人沙发里,双脚压在臀下,一手撑住脸颊,下巴微抬,蜜桃乌龙茶缓缓地往里灌。
使劲吞了一口后。
氛围沉默的她很压抑。
视线环绕一周,定格在身后的玻璃镜上。
桑瓷好奇地指着落地窗上的玻璃镜问道:“那里为什么会安装了一块玻璃镜?”
主卧也有一块。
相同的,一模一样,连大小也是。
自从桑瓷下了楼,他便没再吸烟,喉头耸了耸,似乎还想再抽一根。
眼风往她那边送,一如既往地锐利冷然。
蓦然他一笑,身姿愈发悠闲地往沙发上一靠,懒洋洋地开口:“单纯喜欢。”
不知为什么,桑瓷总感觉他的笑,有些怪异。
莫名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搓了搓两条裸露的手臂,脑袋中幻想起了曾经看过的恐怖片,语气突然害怕:“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莫不是像电影中的某些恐怖情节,能反射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桑瓷越说越胆小。
忽地脊背一凉,她腾地从沙发中站起来,半透明的真丝睡裙滑落到小腿处,瞅着男人寡淡的笑容,嗓音含含混混地害怕:“我先回房睡觉了。”
看到自己把自己吓到的桑瓷。
傅闲则属实没忍住,唇角扬了扬。
女人的裙摆擦过沙发扶手,他略微一伸手,捉住藏于阔袖口下的绵软小手,轻轻地捏了捏她的指尖,眼睛笑得眯了起来:“把自己吓到了。”
“没有!!”桑瓷矢口否认。
原本是打算吓他,没想到最后吓到自己,也不怪傅闲则嘲笑她,若是换了傅闲则如此,估计桑瓷现在已经把他嘲笑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