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桑瓷叫来小朱一起把烧晕的傅闲则挪回床上。
经过albert检查后,表情很是苦闷地说:“没什么大事,他就是高烧再加上一些外部原因刺激,导致了短暂的晕厥。”
“自从我回国后,他的病一直反复不定。”albert撩开他的袖子,指着他手腕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疤痕说道:“这些疤都是他自己亲手划的,因为病发的时候他太痛苦了,所以……”
albert目光凝重,低下头迅速转换了话题,“在海滨大桥事发后,他曾经陷入过一段长达十几天的昏迷,是因为追尾导致车油泄漏引起的爆炸。
桑小姐你应该知道他对火有心理阴影,所以在事发送往医院后,他才会长时间的昏迷不醒。”
albert注视着桑瓷的眼睛,她的表情仍然是不能理解,甚至开始陷入一种自我怀疑和纠结。
桑瓷扭头看向满脸心虚又后悔的小朱,心中顿时明白了,明白了他当年为什么会突然断联,明白了对他有所隐瞒的人不是傅闲则,而是受到禁止外泄消息命令的小朱。
albert又说:“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对他产生没有价值的同情的。我身为他的医生,我只希望他能尽快的好起来。即便不能完全恢复,但至少有你在,他的情况不会再变得更糟糕。”
albert离开房间后,小朱开始支支吾吾的解释,解释当年让他隐瞒傅总住院消息的人是徐金辉,解释当年的行动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他是想在抓捕姜焰后的第一时间内,把存储在姜焰电脑里的关于我的视频删除,是这样么?”桑瓷根据小朱断断续续的解释分析道。
小朱点头如捣蒜:“对!我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桑瓷淡定的表情逐渐分裂崩溃,她强忍着打转的泪水,嗤笑一声:“你们傅总做事总是这样不计后果,这样的办法真是蠢透了!”
她坐在床边,乌黑的长发挡住她的面孔,女人的两只手颤抖的撑在床边,她保持纹丝不动的姿势沉默了很久。
久到连小朱都以为她有可能因为困倦而昏昏欲睡,正当小朱准备开口提醒桑瓷可以到隔壁的次卧去休息的时候,桑瓷微乎其微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我又不得不承认,我无法记恨他这种愚蠢的行为。”
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傅闲则的温度终于降下去了一些。
他睁开沉甸甸的眼皮,出了一身虚汗的他,连长睫都挂着几颗透明的水珠,他下意识地想抬手去擦,结果突然发现两只手都被紧紧的交叠压住。
一颗黑乎乎的脑袋面孔朝下的趴在他的身上,下半身蜷缩在逼仄的床边,稍微退后两厘米就会摔下去,她抓着他的手,脸蛋贴在他手背上,睡得昏沉。
昨晚发生的一切慢慢归笼到大脑里,他从酒吧回来后,就有些狂躁,当时他太嫉妒一直陪在桑瓷身边地梁嘉祎。
于是不知怎么,他失控的冲进了浴室,在冰封的腊月冲了一个凉水澡,然后就如愿以偿的发起了高烧。
高烧渐退后,他浑身黏腻的不舒服,全是潮乎乎的汗意。
他将睡得深沉的桑瓷挪到床里侧,然后轻手轻脚的下床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淋浴一开,睡在床里的女人瞬间抽动了下眉毛,紧接着她缓缓张开眼睛,首先入目的是一床混乱摆放的纯黑被子,那形状明显是被人掀开胡乱一扔而造成的。
桑瓷赤脚推开浴室的门,里面的人正好在用浴巾擦拭身体,他背对着,露出一片白皙骨感的后背,水汽腾腾的空气中,他的肌肤几近透明,看不见的毛孔挂满密密麻麻的小水珠,黑色短发随意地用五指往后抓了抓,造型慵懒得不行。
由于浴室开着通风,稍微有些噪音,再加上他一直因为高烧而反应迟缓,直到身后闯进来一股凉气,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
他的五官被热气蒸得发红,像被红酒熏陶过一样,眨动的眼睫毛不断的往下掉着小水珠,他说话时尖尖的喉结也是明显的震动,“你也想洗?”
他目光徐徐扫过门口穿戴整齐,只有头发凌乱的桑瓷,满是遗憾的说:“可惜你来晚了。如果你早几分钟,没准儿我会同意跟你一起洗。”
桑瓷:“……”
他重新扯下一块新浴巾,动作熟稔又迅速地缠在腰间。
桑瓷无语地垂下眼睛,那股灼热的水汽一直徘徊在她的四周,这种令人窒息的环境,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脱,而是训斥他为什么在发烧的情况下还要洗澡:“谁说要跟你一起洗了,你少在那儿胡说了!现在的问题是你的烧还没退你怎么能洗澡呢!”
傅闲则关闭浴室通风,弯腰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一边插电一边慢条斯理地回答:“因为你身上的酒味太大了,熏得我难受,所以我想洗一洗,这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