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金辉怕他们不清楚那是什么,继续解释:“利卡多因是一种麻醉剂,这类药品过量引用会导致心脏麻痹死亡。这也是乔世良的死亡原因。”
楼梯间的风不要命的刮,桑瓷只觉得眼睛突然蒙住了一层灰雾,她难以置信地向后面趔趄了两步,眼神僵硬地说:“我没有……”
她的声音无比的苍白无力,可她连听都没有听过这类药。
傅闲则瞥见她模样,心尖儿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缄默一瞬,屋子里突然冲出来个高个子警察说:“组长,东西找到了。”
听到这句话的桑瓷脑海里紧绷的一根弦啪嚓断了。
警局的审讯室里比上回似乎不一样许多。
但依旧黑蒙蒙,阴恻恻。
徐金辉将证物袋拍在桌上,啪一声,连那老旧的台灯也跟着晃。
“我是周徊。桑小姐,接下来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那高个子警察五官英气,就是年纪看着很轻,大概比桑瓷还要小上一点。
周徊:“请问11月16号的晚上七点你在哪里?在做什么?都跟谁?有没有上网买过东西?”
“11月16号……”桑瓷轻声重复。
她记得那段时间她刚跟傅闲则离婚不久,温泊微怕她伤心,每天都会拉着她出去玩。
“那天我应该是在七分酒吧,我们过去玩,一共三个人,没有上网买东西。”
周徊记录下后,继续问:“另外两个人都是谁?”
“温泊微,温嘉遇。”
“温嘉遇?”周徊抬头跟徐金辉对视一眼,有些讶然,“他是律师?”
“是,金融方面的律师……”
——
周徊离开审讯室,站到门口跟徐金辉聊着:“徐组长,你们那天在医院的时候就是温嘉遇把你和傅先生叫走的吧?”
徐金辉叼着根烟,眉头紧蹙,重重地「嗯。」一声。
“那小子在金融律师那边混得不错,之前他是乔世良的民事律师,后来说是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就转到金融了。”
周徊明白的点头,回头从窗格里看向审讯室里,只见桑瓷垂着个头,全身都散发着一股丧气。
周徊说:“桑瓷这边也没审问出什么,但如今证据都在,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是打算先把人扣下还是……”
徐金辉踩灭烟头,“不放人,先等着。”
——
黑浓的夜幕下,傅闲则孑然一人挺立在风中。
他刚接到徐金辉的电话说是一周以内暂时不能放人。
远处的单元门口匆匆忙忙跑来一人,沈姜礼连个衣服都没时间换,羽绒服套着睡衣就冲下楼了。
“嫂子什么情况?怎么进去了?”他一边跑一边问。
“因为乔世良的事儿。”傅闲则将手中烟揿灭,“你认识姜焰吗?”
“姜焰?”沈姜礼挑眉说,“你说的是姜钰骋的儿子姜焰?”
“对。”傅闲则垂目,“你帮我查一下前天12月23号的下午他在哪儿,都跟谁。”
沈姜礼懵逼的问:“老傅,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应该想一想怎么把嫂子给弄出来吗?你他妈查姜焰干什么?”
傅闲则眼神阴翳,语气更是凉透了,“你先查,桑瓷的事我想办法。”
“你能想出什么办法?徐金辉不仅在乔世良的输液瓶上查到了注射孔的痕迹,就连上面的指纹都跟嫂子的吻合,再加上网络上的购买信息,老傅不用我说,你比我更清楚,就算嫂子是被人栽赃陷害的,但是嫂子如今已经被证据锤死了!”
这些信息都是网上查询乔世良事情可以查得到的,但是徐金辉那边没有透露嫌疑人的姓名,也就沈姜礼清楚。
傅闲则蹙着眉,手里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最后直到烟盒都空了,他才哑着嗓子说了句:“我自有办法。”
沈姜礼上手扯住他的手臂,冷声问:“你有什么办法?说给我听听。”
傅闲则挣开他的手,“你先查姜焰,桑瓷的事后边再跟你说。”
临走时,沈姜礼说:“老傅,实在不行,你就找杨阿姨,她可是厅长。”
傅闲则沉着脸没搭腔,一脚踩满油门冲向鹤羚居的方向。
回到家里,他还没进门,隔壁的桑宗尧就推门出来了。
“小傅,桑瓷她没事吧?”桑宗尧最亲的就剩一个女儿了。
傅闲则低头深呼吸了下,抬起头牵强地挤出一抹笑,“她没事儿,徐金辉说过几天就放她出来,您别担心。”
桑宗尧垂头丧气地回了屋里。
傅闲则开门进到客厅,他没开灯,四处黑黢黢一片,只有微薄的月光。
他全身虚脱般的躺在沙发上,脑袋里混沌不堪。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傅闲则看完来电显示后,疲惫的闭了闭眼睛,沙哑着声音:“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