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竭力不去触碰陈越,可还是无法避免。
等蒋惜调整完位置,陈越回头问她:“坐稳了?”
蒋惜迎面撞上陈越幽深、平静的桃花眼,尴尬点头:“嗯……”
陈越双脚踩上脚踏板,慢慢开动小电驴,开出学校,陈越在前面问:“往哪走?”
蒋惜手指左前方:“左。”
今天天气不错,清风徐徐、阳光正好。
陈越骑着小电驴一路开向金灿灿的油菜花田。
路上风拂过,吹得陈越后背鼓鼓。蒋惜没扎的头发丝也到处飘,有几根还吹到陈越脖子里。
蒋惜急忙戴上卫衣帽子,阻止头发乱飞。
开到半路,蒋惜掏出蓝牙耳机,连上手机,一只塞自己耳朵,一只捏在手心。
她抿住唇瓣,目光落在陈越宽阔的背影,伸手轻轻扯了扯陈越衣角,问他:“陈越,你要听歌吗?”
陈越扭头看向她,“什么?”
蒋惜摊开手心的蓝牙耳机,重复问:“听歌吗?”
陈越沉默半秒,波澜不惊说:“帮我戴上,我手没空。”
蒋惜乖乖哦了声,凑上前,一手扶着陈越后背,一手摸到他的耳朵替他戴上蓝牙耳机。
刚戴上耳机,陈越就听到了耳机里传出青春满满的歌声。
蒋惜很喜欢这首歌,经常单曲循环,熟悉到可以闭着眼唱的状态。
她戴着耳机,跟着音乐不自觉地哼出音。
—什么人在哭在笑
—在喊在痛在疯
—好想忘了那个傻傻的我
—一直在想你啦
—知道吗
—曾经出现在人海里
—为什么又消失不见
—再勇敢一点我会不顾一切
—牵着你向前冲
—我会努力记得你的手
—如果在路尽头
—能给你一个拥抱
……
蒋惜几乎哼完整首歌,陈越几乎屏蔽了耳机里的所有声音,全程都在听蒋惜哼唱。
哼到尾声,蒋惜还轻轻叹了口气,陈越全程保持沉默。
开到油菜花田中心,蒋惜叫停陈越。
陈越将小电驴停在路边,先蒋惜一步下车。
耳机里的歌已经放到下一首,是一首轻音乐,听起来很安静。
蒋惜没着急摘耳机,她摘下卫衣帽子,理了理头发,扶着电动车边缘缓缓滑下座位。
脚快要落地时,陈越伸手扶了她一把。
等蒋惜站稳,陈越取下车钥匙,盯着人问:“你高中有什么遗憾吗?”
蒋惜猝不及防。
她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迟疑问:“我吗?”
陈越淡淡嗯了声,取下耳机递给蒋惜。见她面露迟疑,半天没吭声,陈越想了想,转移话题:“你刚刚哼的那首歌叫什么?”
蒋惜秒回:“胡夏的《夏至未至》。”
陈越回忆一遍歌词,继续问:“很喜欢?”
蒋惜轻轻点头:“喜欢吧,它让我想起了不少高中时候的事。”
油菜花田中间修了条水泥路,不足两米宽,只够电瓶车、摩托车路过。
两边的油菜花长了大概一米多高,花开得正盛,不少蜜蜂停在花瓣上嗡嗡叫。
蒋惜就地找了个位置坐下,她抱着双腿,抬头望望眼前的油菜花田,轻声问:“陈越,你对高中还有什么印象吗?”
陈越瞥了眼路面,又看看随地而坐的蒋惜。
他站了不到半分钟,还是跟着坐在蒋惜身边。
陈越沉思几秒,缓缓开口:“高中的印象?挺多的。”
蒋惜偏过脑袋盯住他的喉结,犹豫问:“比如?”
陈越:“比如做不完的题、写不完的试卷、上不完的课。”
蒋惜攥住手指,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嘴皮,迟疑问:“还有吗?”
陈越沉默片刻,反问:“那你呢?你对高中还有什么印象?”
蒋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脸上划过短暂的失望。
她嘴角挤出一丝勉强的笑,低头说:“我跟你相反,记得比较深刻的事都是跟学习无关的。”
陈越持续问:“比如?”
蒋惜埋头扯了扯地上的草,笑着问他:“你还记不记得有次学校停电,同学们点蜡烛合唱的事?”
陈越毫不犹豫点头:“记得。”
蒋惜看他点头,心里无端多了一丝庆幸。
她轻轻呼了口气,一字一句说:“停电时我在饮水机前接水,教室乱作一团。当时伸手不见五指,我什么都看不见,我没注意到水杯接满了,开水冒出来烫到我的手背,我叫了好几声。”
“你那时就坐在座位,听到我叫,你隔着老远走到我身边,将我带回了座位。”
“我当时其实很惊讶。那时候班长还没有买到蜡烛,教室乱糟糟的,又黑又吵。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确认那是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身边好像还有几个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