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st-0817(139)
陈戈峰稍微歪了一点脑袋,似乎对她的话里的某个部件存疑。
何娣:“这是命令,不是建议。”
陈戈峰:“哪个碰?”
他语气平和地问完,伸出手摸着她的脸,粗粝的拇指扇形摩挲过去,她的脸好似注满水的洁白云朵。
“你说的是这个碰。”
“还是说做。”
何娣被他过于直白的说辞弄得牙根打抽抽,她一把拍掉他的手:“当然是,后面那个。”
他眉毛一扬:“其他都可以?”
这表情,不知道他又脑补了什么肮脏的花样。何娣警惕地马上说;“我呸呸呸,不行。”
陈戈峰看她被吓得那样,低声笑出来,胸膛被笑声震得微微起伏。
何娣:“……”
半晌。他没笑了,走到那辆越野车边,拉开门,对着有点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何娣说:“上车,带你吃点东西。那个事,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何娣肚子里适时地叫唤了两声,她鬼使神差朝他迈步,走了两步,低头看着自己的穿着。
宽松的浅色牛仔裤,裤脚厚厚地堆在脚踝,腰即使系了皮带,也因为是男士皮带加上她腰比一般女生细,根本固不住,裤腰便掉下去一些,档也跟着垮下去,活像嘻哈吊裆裤。
上半身还好一点,黑色的大外套,袖子虽长可以挽起来,再把拉链拉到底,就跟铁壁铜墙似的,什么都挡得严严实实。
但是…这也只是表面。
这衣服下面直接是内衣啊…还是她昨晚洗了,今早上才见干,收回来的内衣裤。
陈戈峰也低下眼看她的裤脚,慢慢抬起到她的领子:“里面没穿?”
何娣迎上他的视线,不自觉用手把领口往上拽了拽:“…我穿了的,就是太大了,怕走多了裤子会掉下来。”
陈戈峰眉眼微抬:“都看完了,怕什么。”
何娣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你看个锤子,那么暗。”
陈戈峰:“后面你晕过去了,然后我开了房间的灯,把你抱去……”
何娣突然手捂着耳朵,有意大声说话好盖掉他的声音:“闭嘴,你他妈!”
然而,记忆已经切切实实地回溯到脑海中。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的手,指节很红,指甲抓进床单,空洞湿润的眼睛一直看着枕布。一下一下动。被顶到是起先还可以骂他,问候十八代祖宗。到被顶到跪也跪不住,昏死过去。
不敢想象,失去意识后还发生了啥?肯定在特别亮的灯光底下被看了精光,摸了精光…狗逼男朋友。
他笑笑,真闭了嘴,一直等到她放下手才说话:“我也被你看了,很公平。”
何娣:“我没看见,暗死了。”
其实看见了的,她眼睛那么好,从上到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断肢。
陈戈峰:“行,那下次选亮的地方,你好好看看我。”
何娣鄙夷看着他,咦了一声:“你脸皮真厚,身材几好赶着要秀是吧。”
陈戈峰没搭腔了,只淡淡笑着:“你去换件衣服吧,我等你。”
———
二十分钟后。
沿江的鱼馆里,放着一首老粤语歌,节奏慵懒,旋律别致,轻轻地唱着“让我数到四十四,我不吸气不呼气,而仍旧为你喘气。愿我不再挂念你。”
尔萨木掀开从厨房到前厅的布帘,一碗热气腾腾的鱼肉面条被他稳放在围桌上。
何娣迫不及待地拆开一双一次性筷子。挑起面条,埋头就吃。裹着汤汁的面条一入口,她被烫得龇牙咧嘴的。
陈戈峰撑着下巴,看着她:“慢点,小心烫。”
尔萨图被此时此刻的他的表情骇得后背到后颈子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用力搓了几把脖子,表情古怪地问:“陈哥…你,身体的恢复的还好吧,有没有检查出新的毛病…”
言外之意,想说他车祸后遗症,精神出问题。
“没。”
尔萨木别过脑袋:“行吧。”
吞了一大口面条入腹的何娣忍不住冲着老板比了一个大拇指:“绝了,老板儿,我以前就想说好吃来着的。”
尔萨木慢半拍地回笑,说话:“是的哈,丫头,耳朵真没事了哈。”
何娣又埋下头,呼哧呼哧一口:“哎,早没事了。”
尔萨木:“那就好那就好,哥你面条再等会儿哈,马上。”
……
过完早的两个人就走到了江边,风里有湿润的水腥气,却也是温凉的。
沿江小道上春花已谢,早晨阳光大好,映得来回散步的人脸上都流淌着碎金光。
原来不知不觉间春季已去,夏至来临,人们都换上清爽间单的衣服,大街小巷,熟悉的西瓜味和花露水的味道又开始流荡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