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枝野玫瑰(32)

后半句话很弱，还带着点害羞。

戴心怡望去，发现程槜正把目光悠悠投了过来，四目相对的一瞬看，戴心怡恍惚感觉到了他对自己的讥讽，戴心怡还没来得及细品，程槜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仿佛刚只是戴心怡的错觉而已。

“你说他喜欢哪个啊？”那小姑娘凑到戴心怡耳边，视线在程槜身边的几款不同的女人身上来回巡视着，“靠他最近那个火热的，怎么感觉程槜不是很感冒啊？”

戴心怡也来了几分兴趣，有点想知道这样桀骜的男人会喜欢哪一款。是穿着裸露、贴着手臂的热辣女孩，还是两句话就被逗得脸红结巴的清纯类型？

程槜俯身跟他不远处的男人说了几句话，然后动作斯文地从女人堆里抽身，端起桌子上剩的半杯酒，一口干掉之后，说：“我先走了。”

“哎程总！”

“程少爷怎么走了啊？”

后头传来讨论声，程槜步子轻快，心情还算不错，他穿着身黑色西装，整个人直挺又出挑，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中。

刚刚跟程槜讲话的是周一，他被女人们缠怕了，说：“程槜最近家里养了个呢，喜欢得紧，叫出来喝喝酒已经是很难得了，别想他留太久。”

戴心怡勾唇一笑，看着有些失落的小姑娘，说：“原来他喜欢廉价的。”

小姑娘似乎是被戴心怡有些冒犯的用词吓到，倏地抬头看着她。

“怎么了？我又没说错。”戴心怡悠悠喝了两口酒，手机里弹出乐队成员发来的进度，回了个好。

程槜的司机正在停车场候着，见程槜这么早就下楼来，还有些惊讶，但他很快收拾好心情，问：“老板，去哪里？”

“锦园。”程槜淡声道。

车子很快停到了锦园的停车场，程槜悠悠拿出手机，给尤然打了个电话。

“喂？”尤然那头有些嘈杂，她压低声音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程槜这边倒是静悄悄的，司机已经很懂事地下去抽烟了，他掌心玩着尤然上次落在车里的一只口红，问道：“在干什么？”

“在跟剧组的前辈们一起吃饭，今天导演请客。”尤然拿着手机走到了包厢外面，声音略微大了些。

“刘导这么大气啊？他对你好不好？”程槜问。

尤然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讲电话，还时不时留意着周围有没有偷听，她回答道：“哪有什么好不好的，不就是对待正常演员的态度吗？”

“对你也是对普通演员一样吗？那刘导没有眼力见啊，电话给他，我教育教育他。”程槜语气戏谑，摆明了在逗尤然。

尤然急红了脸，嗔道：“程槜！”

程槜胸膛随着溢出来的轻笑震动着，他说：“你怎么不问我在干嘛？”

这种小要求尤然还是可以立马满足：“你在干嘛？”

“我刚喝完酒，现在在锦园地下停车场跟你讲电话。”程槜悠悠道，“女人可多了，差点没回得来。”

尤然心里冷哼了一声：“反正我也不在，你不回来又没什么关系。”

“意思是你在的话，不回来就有关系了吗？”程槜反问道。

尤然无语：“你打个电话给我，就是让我做语文题的？”

“不是。”程槜靠到座椅上，尤然的声音近在耳边，他想起一些更微妙的时候，尤然的声音不是这样的，那会是带着些娇嗔、脆弱、无助的。程槜缓缓滚了滚喉咙，看着手里的口红，说，“你掉了支口红在我车上。”

“原来在你车上，我还在家里找了好久呢。”尤然说。

程槜问：“现在回来拿？”

尤然：“你别说笑了。”

尤然出来好一阵时间了，小宁出来找人，尤然忙对电话那头道：“送你了。”

程槜看着突然被挂断的电话，无奈地发出一声嗤笑。

司机进来后，他开口道：“去横店。”

换做以前，他身边哪个女人不是呼之即来，怎么会像尤然这样呆笨，一点都不会把握时机哄人，把人哄开心了，哪里还需要这样巴巴凑上前去。

程槜轻笑了一声，把口红装进口袋里，然后靠着座椅开始假寐。

这种场合免不了要喝酒的，好在刘导是被程槜打过招呼的，没让尤然喝多少，但同剧组有个奶狗弟弟总是凑上来跟她喝酒，尤然不好拒绝，也有三四杯下肚了。

程槜叮嘱过小宁，尤然出去应酬一定要跟着，但凡有问题就要立马联系程槜。

小宁坐在尤然旁边，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是程槜。

程总：结束了？

小宁下意识心虚了一下，赶紧抬头检查了一下尤然的状态，只是因为喝了几杯酒，脸颊有点坨红，并没有其他的问题，她忙回复道：程总，估计还要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