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枝野玫瑰(26)

尤然提防着不被人认出来，她倒不是怕被拍，主要是刚刚才拒绝了沈琮韫和戴心怡的邀请，自己又偷偷溜过来，也太奇怪了，她拉着程槜：“你坐低点，被别发现了。”

程槜被她拉着靠到她身边，小声说：“你跟你那个男性朋友出去吃饭的时候能有这个自觉就好了。”

尤然扭头看他，一张精致的脸霎时凑得极近，近得都能看见她卷翘的睫毛和眼尾扫过的亮片。

尤然问：“也要有靠这么近的自觉吗？”

他们俩都带着口罩，程槜伸手揽着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这儿一压，隔着口罩跟她亲了个别扭的嘴，说：“原来你还有只能靠近我一个人的自觉啊？”

尤然有些不爽地皱了一下眉，眸子飞快闪过一丝不耐，被程槜捕捉到了。

“你像个妒夫。”

程槜愣了一下，然后笑出声。

“还真有点像。”

跟他以前交的那几个很爱查手机、查身边的女人，程槜特别烦，从他不用尿布开始，他妈就没这么管过他了，但那些女人不知道什么毛病，可能是真把自己当娘了吧。

程槜眯了眯眸子，盯着尤然：“你很烦我？”

尤然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嘴上却是：“没有。”

“你这态度也太像在烦我了吧？”程槜有些不满，伸手隔着口罩捏了一把尤然的脸，“居然敢烦我？”

戴心怡已经带着她的乐队上台了，整齐划一的黑色阴暗系服装和打扮让台下沸腾了起来，尤然忙着看演出，扒开他的手，说：“你是祖宗，不敢烦你。”

程槜看着她，无奈一笑：“你才是祖宗吧。”

戴心怡在伯克利学的编曲，她有不少认识的地下搞音乐的朋友们，一个beat能有好几个朋友改编，专业的到底是不一样，几个鼓点出来的时候整个草坪都振奋起来，发出惊呼声。

尤然在听到副歌的时候猛然一顿，目光倏地凌厉起来，看着台上狂躁的乐队，眉头紧皱。

“这是怎么了？”程槜问道。

突然就黑了脸，莫名其妙的。

尤然收回目光，沉思了一会，回答道：“没什么。”

她兴致下去得很快，程槜本来就是闲着来陪陪她，见她没什么好心情跟自己聊天说话，便也不再搭腔，开始玩起手机。

直到戴心怡的乐队表演结束，沈韫玉戴着口罩上台给她送了束花，程槜才若有若无投过去一道目光。

“不高兴是因为他？”程槜冷声问，话里还夹杂着些嘲讽，听得尤然莫名奇妙的。

“因为谁啊？”尤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沈韫玉吗？他跟戴心怡本来就很熟啊。”

“所以你不高兴了？”程槜问。

尤然有些无语：“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好没意思，走不走？”

尤然起身理了一下衣服，女明星的自我修养让她处理好外形之后，又低头问程槜：“走吗？”

程槜朝她伸出手：“拉我起来。”

尤然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还是伸手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自从上次程槜带她翘班的事情发生开始，程槜频繁来剧组找她，要么叫出去喝酒吃饭，要么一起看个电影之类的，热络得很。

“你最近跟程少爷关系不错？”安姐轻声打探道。

尤然摘掉美瞳后闭着眼睛转了两圈眼珠子放松，说：“也算还行吧。”

“知道怎么讨好他就行，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想不开呢。”安姐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说，“程槜给你挑了个助理跟着，到时候你的行程我就不亲自来了，有什么事助理跟我说。”

尤然想说你以前也没怎么来过我的行程，她还是忍住了，问：“到底是助理还是监视我啊？”

安姐被她直球打得没忍住笑，说：“何必钻牛角尖，他对你有兴趣的时候就好生受着，横竖害不到你。”

尤然神色有些颓丧，说：“我知道。”

程槜安排来的新助理叫小宁，是个刚毕业的小女孩，看起来不太会打扮，戴了副眼睛，很乖的样子，见她的第一眼就红了脸，结结巴巴叫了声尤然姐。

尤然想笑，但又怕小姑娘更害怕自己。

看了眼她的资料，尤然挑了挑眉：“程槜从哪弄来这么个高材生给我当助理啊，这也太折煞我了吧。”

“没有没有，尤然姐，我上大学是程少爷资助的，他给我开的工资也不低，比我那些个一起毕业的室友996工资高了好几倍呢。”小宁羞赧地笑了一声，“我算是运气很好的了。”

尤然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以后就麻烦你了。”

尤然是个事很少的女明星，她因为糊，而没什么当明星的自觉，架子什么的压根不存在，而且小宁做事认真又细致，尤然很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