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番外(34)
季延崇不放过她,握住肩把她扳回来,“陈怀昌是……”
“王八蛋!”一回生二回熟,沈愉初骂得很是娴熟。
季延崇低头,看见她义愤填膺握起的小拳头,乐得要笑出声来。
他随口扯了个人,“马良才?”
“王八蛋的走狗!”
她这回嗓门更大了,看来恨意足够深刻。
季延崇简直乐不可支。
原来她那面具似的假笑底下,有着这么有意思的活泛内里。
他在这个和醉鬼聊天的无聊游戏里发掘出了无限的乐趣,“钟文伯?”
“……嗯?”她很困惑,似乎不太想得起来是谁。
“别睡。”季延崇拍拍她的背,阻止她睡着,“钟文伯,记得吗?源茂的董事。”
沈愉初左钻右拱想往床里躲,发现怎么都躲不开那只手,只好烦不胜烦地开始想,思索了半天,“哦……有个好老婆。”
季延崇想起吴亮离开时咒骂杨兴和孙宏达,试探着问:“市场部高级经理孙宏达。”
“臭屁王!”她好像实在不耐烦了,手在空中乱舞,赶蚊子一样赶人。
拳打脚踢的,偶尔被畩澕獨傢整理她砸中两下,还挺疼。
季延崇笑了笑,决定放过她,把她按进被子里。
站起身,食指勾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迈了两步,回头看一眼,折返回来,“李延山?”
沈愉初忽而一下就不踹人了。
“好看!”她说。
季延崇笑了,对比刚才那几位,他能得到她一个正面评价可真不容易。
她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会儿,小声冒出一句,“……屁股很翘。”
季延崇难以置信地笑了。
原地伫了一会儿,在想是不是能听到更多惊世骇俗的身材评价。
好在她夸完翘臀就歇了,七扭八扭的,找了个舒服的睡姿,把头闷了进去。
他在床边蹲下来,平静地垂眼觑她一阵,“讨厌陈怀昌?”
“唔……”她一如既往哼哼唧唧。
“为什么?”他问。
沈愉初懵懵懂懂的,“……嗯?”
“为什么讨厌陈怀昌?钱没谈拢?”他嘲讽地眯起眼,“还是你想要名分?”
沈愉初现在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骨碌碌滚到床的另一侧,被子上拉蒙住了头。
等同挂上了“请勿打扰”的牌子,今天彻底暂停营业。
季延崇慢慢站起来,不再看被子里的小小鼓包。
屋外,狂风暴雨仍然嘶吼,漫进的雨水打湿了地毯,窗帘和阳台门裹在一起,扇出了重重的响声。
第16章
沈愉初从几欲裂开的剧烈头痛中醒来, 从床头柜上艰难摸到手机,闹钟被她不知什么时候按掉了,现在时间十点四十分。
社畜警铃在脑中叮铃大作, 几乎连滚带爬下床, 迅速开启工作模式检查邮件,拿起手边的矿泉水灌两口。
喉咙里肿成了泡发的胖大海, 每次吞咽都要越过高山。
这时才发觉, 太阳穴发紧,脑后有根筋疯狂跳动,鼻腔堵得呼吸困难。
她想起前两天跟申杰打电话的时候吹了很久冷风,当时喉咙有些不适,这么多天都没有发作,没想到被酒一激, 重感冒虽迟但到。
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神思从起晚了的惊悚中慢慢苏醒, 昨晚发生的事件变成电影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重演, 八台机位三百六十度全方位。
“啊——”
沈愉初崩溃蒙住头。
发到网上, 就是典型的社会性死亡案例。
她主动勾 | 引李延山, 被对方拒绝并无情嘲讽。
啼笑皆非,脚趾抠地都不能妥帖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没关系,没关系, 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辈子很短,很快就过去了……”沈愉初惘惘拿着手机自我催眠,试图重新沉浸回工作模式。
举起矿泉水瓶,刚喝到半口, 愣住。
一大堆工作微信里,有来自李延山的一条。
【Amanda,早上去您房间叫您,您好像不在房间,不知道您是不是今天有其他安排,我先去安城公司了,稍后您方便的时候随时联系我。】
依旧客气,依旧礼貌。
“现在的孩子心态这么好吗”的念头一闪而过。
拉开厚重的窗帘,展露出一整面落地窗,天还是雾蒙蒙的,淅沥沥的小雨在整块封住的玻璃上汇成涓涓水流。
根本就没有阳台。
沈愉初整个人怔住。
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的社死经历,忽然变成了一桩灵异事件。
行李箱靠墙立着,棕色手提包搁在上面。
沈愉初生出一个奇怪的猜想。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拉开包。
不出意料,带来的几盒烟一盒不少,塑封包装完好。
没有人在台风天的阳台上抽过烟。